所向,圣上英明,爱民如子!”
萧昀大笑。
这话实在取巧,全是马屁,颇有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朝臣却也不少跟着笑。
这话实在是长他大宁朝廷颜面,长圣上的颜面,虽于治河没什么实际帮助,听着却痛快舒服。
不过若真论见识,自是张宁翰更胜一筹,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但是圣上笑了……
不少老狐狸低下了头。
点状元点状元,说白了还不是陛下挑自己喜欢的身边人……
身侧张宁翰冷笑一声。
哗众取宠之徒,圣上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溜须拍马的答复,弃他选谢才卿,否则如何对得住其他仕子?
萧昀收了笑意,转头淡瞥向谢遮。
谢遮会意,立马下来,走到国子监祭酒跟前,凑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原本还满意地盯着张宁翰的国子监祭酒转眼脸色煞白,浑身开始发抖,目光闪烁地想要往顶上看,又不敢,屁股从凳子上一点点往下滑,俨然要跪下:“陛……”
朝臣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一时额上生汗。
萧昀含笑看向国子监祭酒:“这两位的答复,朕都颇为满意,爱卿以为孰优孰劣?”
国子监祭酒浑身颤如筛糠,结结巴巴道:“自是谢才卿!”
张宁翰猛地听见这么一句,满脸难以置信……
他和他约定门生……
萧昀笑眯眯地:“那另一位呢?爱卿觉着如何?”
国子监祭酒转头,指着张宁瀚,厉声道:“一派胡言!妖言惑众!我大宁国威岂可因区区一条满河葬送!你是何居心,该当何罪?!”
张宁翰如坠冰窖,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许久,终于也开始打颤,最后“扑通”一声跪下:“圣上恕罪!草民罪该万死!”
顶上好半天没说话,整个大殿死一样安静。
“好好一个策问,这是做什么?”萧昀乐了,看向国子监祭酒,“爱卿学问深厚,桃李遍天下,都觉得谢才卿好,那朕自是没什么异议,快起来吧。”
国子监祭酒磨蹭了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腿有些发软,被人扶到一边。
萧昀皱眉:“这人殿前失仪、实在聒噪——”
他话音未落,谢遮已经招呼人把张宁翰拉出去了。
群臣汗流浃背,面有惧色。
江怀楚松了口气,心头微悸。
这就是那个哑巴亏。
国子监祭酒应当是同张宁翰私下做了一些有违科举公平的交易,刚才那个满河问题,应当是国子监祭酒提点过张宁翰的。
萧昀发问,张宁翰按照被提点的那样答,萧昀再叫谢遮猝不及防地“敲打”国子监祭酒,国子监祭酒又惊又恐之下,自会弃车保帅,反咬张宁翰一口,向圣上表忠心,将功折罪。
萧昀送玉,自己若是不知道那块玉的主人是萧昀,肯定会误以为那个暗中朝自己使眼色指点自己的朝臣就是玉的主人,从而按他的指点作和张宁翰大同小异的答复,同被打为“妖言惑众”之人,落得和张宁翰一个下场……
国子监祭酒要,但要敲打震慑,张宁翰不要,所以拖出去了。
至于他,送了他块玉,是恶意引导,也是自暴破绽,吃哑巴亏滚回峻州还是状元及第,全看他造化。
不动声色,步步杀招,一石数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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