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表情,谢才卿不可能见他的。他要是一脸欢天喜地,谢才卿肯定鸟都不鸟他。
更何况他也怕高兴得太早尴尬。
谁知道再见,谢才卿是什么态度?
毕竟快三个月没见了。
世人善变,多年好友反复成仇,都可能只要一夜,更何况他和谢才卿相隔三月?
他眼巴巴惦记着人家,人家可不一定还惦记着他。
越想越怒。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怎么都止不住,心情也是,一会儿窜上云端,要笑,一会儿又跌落谷底,怒从中来,在极致的两头来回打转,一点缓冲的地带都没有。
要么上天堂,要么入地狱,没有别的余地。
来这一趟,他第一次意识到,他萧昀天下第一,还有他第一时间没勇气干的事情。
反正不能再酝酿了,再酝酿下去他就真成缩头臭王八了。
要死也死得快点。
万一活了呢?
不想兜圈子问旁人,就想直接听谢才卿怎么说。
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媳妇儿爱惨了他怀了他的小宝贝儿,一会儿谢才卿个臭不要脸的小贱人和人珠胎暗结,等着他辣手打胎。
萧昀自以为做好两手准备,万无一失了,看着那被人抬出来的辇,情绪愣是飚窜上去,把脑子遥遥甩在后头了,巴不得直接扑上去。
辇由二十余人抬着,里面的人隐在素白而重重叠叠的帐幔后,瞧不见半点,高高在上、富贵滔天,叫所见之人,不敢生出半点窥探亵渎之意,只有满心的敬畏和艳羡。
另一头的人,也朝这边看来。
萧昀骑着高头白马,一身玄衣,常服外连盔甲都未穿,也没带任何武器,像是为了打消端王戒心,逼他出城相见。
人不像主帅,不像帝王,倒像是翩翩贵公子。
城墙之上,连排的弓箭手将箭尖对准了萧昀,全神贯注,提防他对王爷出手。
江怀楚隔着遥遥的距离,掀了一点帐幔,看着那道玄色身影。
上次一别,萧昀也是骑着这匹高头白马。
那两匹小马的父亲。
也是与这身相差无几的装束。
也是一脸怒容。
一晃三月,好似什么也没变,只有他肚子大了起来,身姿怪异难看,再难见人。
也没什么可见的。
萧昀直勾勾盯着撩起帐幔的那两根细白修长的指头,一时谁也没说话,仿佛无话可说。
那两根手指放下了,隔着重重隔阂,里面的人淡淡道:“大宁皇帝找本王,有何贵干?”
大宁皇帝,本王。
听到这生疏冷淡至极的称谓,萧昀心下冷笑了一声。
“朕有事相问,大名鼎鼎的端王就打算这么和朕说话?未免有失礼数,”萧昀谑道,“怎么也得让朕上来说。”
江怀楚还未出声,霍骁已经高喝:“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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