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把自己摔骨折了,觉得算了。”
他问我:“在京城上学,什么感觉?”
我说同样在兼职赚钱,挺没意思,课紧兼职忙,夜跑打卡的时候总是很烦,想跑得再快一点。
“没人凑上来要联系方式吗?”他语气很温和,”晚上跑步,灯光下,见到一个帅哥,是我,我一定不会错过。”
我说我不会给。
他就笑了,说,当然,毕竟从小到大,一直是高岭之花啊。
我说不是这个。是没意思。我不想再被甩了。
我很难克制自己刺他,也很难让自己离开他。
他点点头:“是甩你的人懦弱,不是你的问题。”
“什么地方骨折了?”
“左手。”他说,“还算幸运,学校保险报销,当时期末project也做完了,就是暑假躺了几个月。”
“有人照顾你吗?”
“朋友。”他说,“有空,带你见见他们。”
“我挑的那幅画的作者?”
“他照顾不了我。”江的声音变低,“他自身难保。”
自身难保说得难得有些忧伤,希望这位作者不要过得太惨。
我不是很想再问下去,我想到那幅画,越看,越令人觉得寂寞。如果又是江粉粹一个有心人的爱意的故事,那就算了。
“你的大三呢?”江转开话题。
“现在公司的大股东找我一起创业,同时在忙实习。”
“和她怎么认识的?”
“你们也认识?”
“都开玩笑说她是吾辈楷模。”他说,“有一次过年,她当着圈子几乎所有年轻人的面出柜,闹挺大,我在国外也听说了。你呢?”
“没什么,图书馆关门,我出来走走,看到她在楼下哭,陪了一会儿。之前一起做过小组作业,走不了。”
他点了一根烟:“邀请你,她眼光倒是很好。”
又没有话讲了。
车里只有我们分别吞吐烟雾的声音。
“今天夕阳很漂亮。”江说,“往我这边看。”
我于是偏过头,他对着我笑,光线昏暗,江在其中,难得显得温柔而脆弱。
晚上吃饭,他突然开口:“总算大概搞懂你喜欢吃什么了。”
我说我自己都不明白。
他勾起嘴角,说他知道就好。笑起来仍然带点一度让我很想操晕他的势在必得。
我说随便吧,适合的时候,你这次打算离开,记得知会我。
他说他不打算走了,顺手给我夹了菜。
我吃,他看着,许久之后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吃到不喜欢的也不会皱眉。
我说哦。
他说,速度也不会放慢,也不会出声,根本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只有吃到更合口味一点的,才会稍稍皱皱眉,不知道你的,还以为你其实讨厌。
我说是吗。
他说对,你好像一直这样。我告白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看着他。
他说,皱眉样子都一模一样。
于是我们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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