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还好个屁,你他妈是真的有病。
他看着我笑,笑着笑着,眼里在闪泪光。他说裴,你说脏话真他妈性感啊。
真会打岔。
我说你想听我骂你,你早点说。我每天都在心里用各种方式诅咒你。
“那床上说吧。”他挑挑眉,“怎么样,裴哥?”
这个称呼,听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给他一拳,还有点想亲他。
我说,别打岔,接着说。
他说,你想听什么,你觉得能有几个情人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出国啊?啊?想听什么,听我是个懦弱的废物,初中叛逆,高中到处给我爸惹事,和你谈快一年,谈得他都觉得我收心,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所以去查了查你?
我说你是个纯的傻逼,真的。
他说,我当时在想,你这么好骗,说什么都会信,我说喜欢你你会信,我说我不喜欢你,你也好容易相信。还有你们这些学霸真的他妈的说到做到啊。嫣是一点口风不给你透,没说我给她塞了多少钱。虽然这位大学毕业后把钱都打回来了。你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有骨气又有病。
我说你别骂人。我俩有病不代表其他人也有。
他哦了一声,莫名其妙开心起来。
然后说,我爸当年也没信,他只是觉得我风声鹤唳,他一说我就放弃,私下内涵我没出息来着。但我跑出去了,他觉得算了,当时他忙着给自己的升爵路铺砖,知道没人能从他儿子这里做文章了,就懒得管我。
我说,所以呢,这九年谈了几位?
他笑笑,笑意终于变得眼熟,说,你吃醋还真是一点不遮掩啊。
我说我确实是你分手时候说的那个样子,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确实不怎么样,确实死性不改,确实傻。
我又问了一次,几位啊。
他说数不清啊,不知道啊。反正随便谈谈。
“谈到每几个星期做一次体检?”
他又笑,说,还以为你变了。做啊。我怕死。我太怕死了。不算谈吧,逢场作戏。就那样呗。
“有多怕死?”
他说很怕死。有时候在想如果像歌里一样,台风天能把楼吹塌,他就会给我打电话。“又觉得算了,死在外面不太行。”
他拉着我坐下,靠在我的肩上。
我的衬衫迅速湿了。
他哭起来,原来根本不会出声。
我盯着墙上的影子看。
屋里还是只有我们的呼吸声。
我说,所以你爸会做什么?
他说,他不知道。其实应该也还好。他多少做了点准备,再说吧。不行他今天就滚。
我问他,再找一个嫣?
他开始笑,说再找一个,我应该不会原谅他。
他大概不知道我有多贱,但至少我有点良心,主要是,把别人卷进来干什么呢?
我说随便吧。天塌下来再说。
他又哦了一声。
我们坐着,什么也没干,他偶尔抬起头,然后迅速地趴在我的肩上。
我问他怎么得的病,他说没什么。
我于是懒得问了,精神病人痊愈很难,但普通人被逼疯总是很容易。
而直到现在,我其实也无法确定他有多少真心,是不是又在用信手拈来的谎话骗我,包括让我听到他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遮掩他真的在意的人,而做的局。
但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我盯着那幅画看。
他再次抬起头,注意到我的视线,问:“怎么又在看它。”
“里头的背影是谁?”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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