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女士接着说送衣服破费了,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我猜你想跟我聊聊裴,那我们见一面呗。
其实我并没想过真正从倪女士那里得到什么,当然电话是故意留下的线索,可这类投资,真没料到能收到什么回报。
我只是想,既然他对他妈不错,那我也得对他妈妈好些。
但机会送上门,智障才会不接受吧?
总之我去疗养院见了倪女士。
她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艳丽风姿,只是瘦削单薄,眼睛又太大,有点伶仃感。
但说话时这点孤独寂寞就消失了。她高度赞扬了我的审美,从送她的衣服到送她的花。
我说我审美确实很好,不然也看不上裴。
她说但是他审美真的太差了,真的。
说这话时她看着我,我一时不太明白她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我有多糟糕。
还没等我考虑好怎么回答,她又笑了:“别误会,我不是在骂你。”
我总算知道裴偶尔的一些噎死人不偿命的说话风格来自于谁了。
“我没那么爱他,”倪女士说,“也不讨厌你。这话就是字面意思,起码你审美比他好,送的衣服也好看。”
我说裴也很好。
那天我们还聊了些别的,和裴完全无关,聊画,美术史,和一些西方通俗小说。
她很喜欢马奈的奥林匹亚。维纳斯没准确实就是个娼妓呢,她这么说。
裴和倪女士很不一样。我几乎没办法想象他们是一对母子。只能说我男朋友的家庭实在很独特。他长成现在这样,愿意让我留在他身边,实在是付出了我难以想象的巨大的勇气。
我不是无畏的人,我始终在恐惧,受到伤害就想缩起来,而他始终愿意爱下去,已经胜过我太多。
那天之后,我偶尔在茫然时也会去看倪女士。她偶尔嫌弃我打扰她和姐妹们在配套舞厅蹦迪,和我说了二十分钟就打发我走。兴致来了,也会和我谈起一些她的往事。一些时候,问起我在国外的日子。只是不聊裴。
我和她似乎很默契,都没有向裴提起我们的会面。
因而走向倪女士的套房时,我有点害怕他生气。
但裴只是仍然和我肩并肩向前走:“你之前也见过我妈吧?”
我说对。
他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如实相告,回国后不久,住进他家前。
他想了想,简短评价,说他妈是真的有病。
当时我不明白,直到看了帖,他在我和阿姨见过面后,去见了她。阿姨说,你就被骗吧。我看到时,想到的是她说,美神或许就是一个娼妓。
不要寻求答案,去听信自己的心,我猜那是阿姨想说的话。当然这只是我在拔高,本科艺术史论文带给我的烙印。更大的可能只是阿姨觉得逗我们很好玩。
我问他,你没生气吧,不跟你说也是担心你觉得我在通过你妈妈给你施压。
他无法理解我的样子,说,没什么好生气的,做这些只是基于你爱我的话,我不在意这个。
他好像什么也不在意。不过他一直是那种人。钱,权,名,物欲低到近乎没有,一切都可以不要。谁能说我男朋友不是纯情战神呢?
我们见到倪女士,她并未对我的到来有任何意外,只淡淡扫了我们一眼。
“打扰我睡美容觉是为了什么?”
裴说,带你见见江,但你们好像已经见过了。
阿姨点点头,上下打量裴的穿着,喊我的名字。
我说到。
阿姨撇撇嘴:“怎么不给他搭个好看的衣服?白瞎我给他生的这张脸和这身材。”
裴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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