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闷响,才惊觉更像是渡劫。有人不信邪地抬头看了一眼,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家渡劫是乳白色的云,而且看不到电光。
盘天鹤后知后觉道:“这孙子不是已经飞升了?”
为什么还在渡劫?
吸收的光团蕴含的能量太过精纯,无法被消耗的部分散发至天地间,杜圣兰的意识浑浑噩噩,咬破舌尖,靠着疼痛短暂清醒过来时,捕捉到了上千道不止的驳杂气息。
向下一看,面露惊愕。
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来不及细想,雷劫静悄悄来了。这是杜圣兰渡过的最温柔的一道雷,也是最恐怖的,除了最开始的巨响,再无任何动静传出。没有惊天动地的雷霆,也没有电光火石的碰撞,柔光铺天盖地,他就站在最光明的地方。
雷如细针,千丝万缕扎进皮肤,一点点地分离血肉。
这种滴水穿石的酷刑,不久前他才对赵长宁使用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
杜圣兰不好过,下方的修士更不好过。
黑水商会会长嘴唇颤抖地吐出几个字:“雷劫,有毒。”
正经雷劫哪里会这样?
杜圣兰一开始尝试排斥那股力量,后来发现完全可以抵消,来回使用新生和毁灭道则,一点点地让雷劫融化。
随着侵蚀身体的力量淡化消失,第一道雷劫安全渡过。
杜圣兰微微仰面,不受控制地进入天雷合一的境界,甚至和劫光都有了共鸣,他单手抬起:“有病,得治……”
修士陆陆续续跪下,双目猩红,神态疯狂。意志力弱一些的,当场趴下,**感觉的刺激下,像是蛆一样扭动。好面子的一些老祖见状,在跪与趴之间,选择了第三种状态,躺了下去。
雪地冰凉,和狂热对接,扭曲成了另一种不可言说。
“杜圣兰——”不知是谁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你清醒点。”
哪怕有再多成见,也知道这终归不是个疯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那魔性的四个字。
杜圣兰坚持找回自身理智,这次只说了一个字,便及时停下。
劫光下,修士每一秒都在飘飘欲仙,这会儿稍微好一点,有人拼命往外爬:“没病,我没病……”
杜圣兰面容恢复了原先的慈悲,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戾气占据了主导。
他只想要安静地渡个劫,为什么这么难?
“没病……”如圣人抬手,冷漠道:“也得治。”
“啊!”那修士绷紧了脚趾,眼角留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他再也不去多人的地方了!
第二道雷劫降临时,终于有了响动。而与轰鸣声一同到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劫光。
地洞。
九奴打通了一条地道,问顾崖木:“你还有多余的遮光布吗?”
上面怎么鬼哭狼嚎的?她要去看看。
顾崖木紧皱眉头:“没了。”
顾崖木恨不得缝住外面人的嘴,此起彼伏的叫声,几乎都盖住了雷鸣,完全判断不出来杜圣兰如今渡劫的情况。
极地雪山的修士大脑一片空白,灵魂出窍飞向了天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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