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舒服,洛尘,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讲道理?几年前你不辞而别的时候,和我讲道理了吗?”洛尘按下录音键,他很好奇那边传来的声音究竟代表什么,“裴锦,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和不该讲道理的人,只能用强的来。”
“你说对吗?”
……
又是漫长的沉默。
“洛尘,我向你道歉,跳槽的事情我不会再考虑了,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裴锦深吸一口气,在洛尘看不见的地方抓紧床单,把头从羽绒被里抬起来,“对不起。”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还会痛哭流涕接受你的恩惠。裴锦,我给你第二个机会,也是最后一个。”洛尘像触到某种开关,冷静地微笑起来,阴森的面孔让偷看他的服务生不寒而栗,“明天同样的时间,我会在这里继续等你,如果你依然爽约,我会让你明白放我鸽子的代价,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洛……”
“记住这个号码吧,也许用得着。”
洛尘挂掉电话。
他挥手叫来服务生,宛如仁慈的君王宽恕他的子民。主厨知道他喜欢的羊排要放多少黄油和香草,洛尘吃了一口后食欲全无。
“裴先生,您好,请跟我来。”
裴锦刚走进长阶,便被服务生温柔地叫出名字,仿佛来过多次的熟客。不过他此刻也没多少心思去管,为什么他们会认得自己。
很难说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许是昨夜洛尘的语气威胁太甚,也许是他心底里难以启齿的歉疚,也许是被信息素冲昏了头脑,也许他真的考虑离开新極。他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眼下带着很严重的乌青,面容特别憔悴,只好出门简单化了妆,再用围巾遮住大半张苍白的脸。
洛尘直视着他走来,目光阴冷,压下的嘴角充分说明了Alpha的不悦。裴锦在他对面坐好,双手缓缓放在桌上,触到一片冰凉。
“舍得来了?”
洛尘并没有刻意刁难他,说出这句话是他平平无奇的恶意。
“昨天突然不舒服,真的很抱歉。”裴锦点了一份奶油汤,他实在没什么胃口,闻到荤腥就想吐。“洛先生,我想重申一下我的观点,新極对我很好,我在那里工作得很舒心……没有跳槽的打算,还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在新極待得好不好,可由不得你说了算。”洛尘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Beta,仅仅过去几天,他看上去更虚弱了,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强弩之末的气息,仿佛被雄狮咬住喉管的麋鹿,再用力一分就能断气——在他面前倒下。
“裴锦,我真的很好奇,你来茶港四年,我在这边待了六年,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碰面,是巧合吗?还是裴先生刻意在躲着我?”洛尘拿起手边的银叉,看似不经意地摆弄,“你有打听过我吗?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我吗?”
裴锦鼻尖往下的脸都藏在织线围巾里,黑色大衣内是洛尘可以想象的、瘦削的身躯。
“他们说,我是一条疯狗,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疯子。”
洛尘将叉子掷下,玩味地交握双手,放于桌上。
“相遇是缘分,分别也是缘分。在同一所城市这么多年,此刻重逢就是我们的缘分。洛先生,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恕我没有办法答应。”
服务生送来裴锦的奶油蘑菇汤,他盯着洛尘的脸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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