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笙的神色沮丧,他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唇齿之间流连这庄郁沉曾经睡过的,流下的味道,打破了空气中的每一粒分子,他抱紧庄郁沉的枕头,将脸颊紧贴着枕面,却不经意看见枕头上留下的一根儿黑色的,纤长的发丝,淡淡的香萦绕,更像是催命的符,搅得陈笙心乱如麻。
顾欣蕊会对他做什么呢?
庄郁沉会不会有事呢?
求求你了,快点回家吧。
像是淋了雨被遗弃的小狗,他蜷缩在被子里,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来,打湿了一小片儿枕头。
但他意识到自己哭了以后,便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把湿乎乎的眼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陈笙很少哭。
他不喜欢哭,哭有什么用呢,什么也解决不了,就像他现在哪怕急的恨不得一个“E”闪现到庄郁沉身边,却也做不到。
他倔强又敏感,只能默默的相信自己的爱人,会回来的。
可能是被难事缠住了吧,陈笙安慰自己想。
亦如当年第一眼看见庄郁沉,他执着的,傻傻的,明知道不可而为之却偏要踽踽独行,却没想到庄郁沉给予了他回应。
他相信庄郁沉这次也会给他回应的。
天色逐渐破晓,陈笙硬生生等了庄郁沉一整晚,挂钟指向六点,他整整一晚上没有合过一次眼也没有半分睡意。
不止于胆战心惊,他像是悬挂在钢丝上的小丑,真真要做到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磕磕绊绊的下了床,眼前却骤然发黑,像是蒙上了黑色的丝绸,头重脚轻,腿软无力,脑袋“嗡”的一声,几乎是立刻便软了腿脚,失重感骤然袭来,摔倒在地。
“唔……”
陈笙的眉头蹙的很深。
温热的液体缓缓地打湿了眼皮,他的头磕到了衣架边缘,额角有些溃烂,流了些许的血下来,不多,却疼的心尖儿发颤,凄惨又落寂。
床上的手机也连带着被甩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在地板上滚了几个个儿,陈笙苦笑一声,晃了晃脑袋,伸手去抓住手机握过来。
手机在这时却叮咚响了一声。
是庄郁沉吗?
喜悦登时冲散了寒冷与落寞,他过于紧张,紧张的眼皮上的血都忘记擦掉,紧张的手都在颤抖,紧张的脸上表情喜悦的奇怪,紧张的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划开了手机屏幕。
但他等来的并不是庄郁沉。
是一个自称叫顾欣蕊的人发来的短信照片。
他自从来到平城便一有空就跟着手机上的教学视频学习,努力又刻苦,认得,也会写了不少汉字,自然认得欣蕊两个字。在看见照片的那一刻,针头插进了血管,叫浑身的血液都倒流抽出,冻结成毫无生机的血渍。
顾欣蕊发来了一张照片。
她盖着被子坐在床上偷拍抽事后烟的庄郁沉。
她的锁骨与脖子上留下了零星的印记,满屋子都遮盖不足餍足的淫靡,庄郁沉坐在床上抽烟,长长的头发几乎坠落到床铺上,遮盖了半个白皙漂亮的脊背。
哪怕脸颊模糊,陈笙也能认出来这是庄郁沉,曾经无数次触摸亲吻过的眉眼与脊背,他哪一寸都感受的刻骨铭心。
“你什么意思。”他咬了下牙,尽量冷静的回复。
“没什么意思,看见照片了吧,昨天晚上拍的,他跟我睡了,你听懂了吗?”
“……”陈笙怔了怔。
他老实,但他并不傻的好糊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随你便。”紧接着发来的是一段拍摄照片的录像。
手机上明晃晃的数字日期刺痛了陈笙的神经,他很清楚顾欣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他真的难以控制的自己的情绪感到愤怒与痛苦。
可是说不准庄郁沉只是不是自愿的呢?
他说过“我最喜欢你了。”
他还说过什么,要教我学习,写字,读英语。
他还说过什么,噢,要买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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