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赶在张泽回来前,煲出一口佛跳墙。
揭开荷叶的一瞬,仿佛有无穷的生命从里跑出来。
头汤第一口,鲜掉舌头。
“好香……”
朱美美比我淡定得多。
“这都伺候不好他,换个人吧。”
什么都瞒不过朱美美,她看出来了,空荡荡的冰箱,空空如也的我。
“朱励,无论怎么样,别活得像妈一样。”
功成身退,朱美美拎包走人。
我站在窗口送她,看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斜很细,尖得像针,穿过一丛又一丛的树影,融入黑夜。
突然孤零零,世界就剩我一个。
我努力回忆,这些年得朱美美陪伴,我对她住在哪里?我们姐弟不相聚的时候,她都在做什么?一无所知。
我这个阿弟除了受她照顾,给她添麻烦,对她的事,关心的太少。
朱美美一定会讲,除了你还有谁和我这么亲?我们在老妈肚子里就已经抱在一起了。论熟,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早相识280多天。
我只有你一个弟弟,不对你好,对谁好?
血脉相连,是我们无法割舍的纽带。
她始终有一个我,我也只得一个她。
或许这是最好的安排。
只有她……是失去不了。
揉着酸胀的眼睛,没有泪,微笑先行。
张泽开门进屋,我正带着那样一种表情,与他撞个正着。
第6章 06
06
你有没有一时恍惚。
突然不认得镜中人的脸?
张泽拖着一口旅行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玄关。
我就是这种感觉。
我猜他也有同感,同样选择了沉默。
但我们到底不是陌路人。
“回来啦。”
“嗯,飞机晚点,路上又碰上堵车。”
“啊……吃过了吗?”
“还没。”空气里弥散佛跳墙的香,“你煮东西了?”
“嗯……”他显然不记得三天前发的短信,“随便弄了点……先进来吧……”
一月未见,我们的关系捉襟见肘。经过了生长期,感情戛然退步至蜜熟前,青黄不接的当口。不尴不尬的相处,还不如陌生人。
我先他一步进屋,收拾茶几上的水杯、跌落的抱枕、倒扣在沙发上的Ipad,将杂志叠的烟灰盒快速攥了团扔掉,又去推窗。
家里没有烟灰缸,我和张泽都是不抽烟的人。尤其是他,认为尼古丁的气味,比小时候家乡田埂上烧麦秆的味道还坏,沉溺烟瘾,大多因为意志不坚。
“有人来过了?”张泽问。
“几个以前的同事,问我有没有兴趣回去上班……”
我没对他说实话,也不算撒谎。
我辞去上份工作,老板一直惋惜,托人探我口风,有意揽我回头。张泽有实力,不介意家中添口人吃饭,但听我说起商场里厮杀的轶事,亦觉得我荒废可惜:“你还那么年轻,养老是以后的事。”
今天却未多话。
他不提正好,我有心放松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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