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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歉,只是为这个?”张泽有一点受伤,医生一定嘱咐过,不要冲病人发脾气,“你知不知我一打开门,见到你倒在地上……”他说不下去了,捂住嘴巴,“朱励,没有下一次……”

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能闭上眼。

他没有问我那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或者吴勇杰已经将全部事情和盘托出,潘多拉的魔盒,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如何有勇气打开。

但失去过,总会更珍惜:“好好休息,再观察一天。医生说你没问题,我们就回家。”

“家”啊,好诱惑的字眼。

老妈的声音又出现——「阿弟!莫听啊!」

①②:波尔多区红酒酒庄帕图斯和玛歌出品的葡萄酒。

第16章 16

16

从医院回家,张泽仍不放心,陪多我两日。

一天二十四个钟,恨不得两眼生胶,黏到我身上,吃饭、洗澡、上洗手间,就算吃颗橙,都无须我劳手——

“朱励!”

他冲过来,目光惊悚地瞪住我,或者我手里的刀。

“你做什么?!”

我愣愣地望着他,真少见啊,张泽的表情管理全线失控,他是在……担心我吗?突然有一点感动,觉得他扭曲的五官非常男人味。

于是把手上的柳橙给他看:“有点口渴。”

他轻吁一口气:“我来吧,还想要什么,樱桃好不好?刚洗的,给你盛一碗。”说着,拿着刀走得很远。

他还是不信我,家里的酒柜换了密码,地毯铺了全新的一条,我想是因为原来的那条再怎么清洗,也回不到崭新。张泽请的保洁动作利落,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不过半日,一切如旧。

痴痴盯着墙上一块红酒渍望得出神,洇得深,已拔除不了。或者保洁见过它,又觉除去它太费劲,拿一个灯罩遮住了,高抬贵手放过它。

它的样子很像我小时候拿蜡笔在墙上做的画,朱美美提醒过我了,不要这么干,会挨打的,但我不听。被老爸打落一颗乳牙,才知道害怕。

老妈在五金店购来砂纸、涂漆,细心打磨,依旧未能令那扇墙恢复如初,那面墙皮好似一个得了风疹块的病人,在我家活了很多年。

如今这片风疹块,也渗到张泽身上。

“还在担心朱励哥?”吴勇杰问张泽。

午休前给朱励发的短信,至今没有回复。他是否睡熟,所以没看到?要不要拨电话,会否大惊小怪打搅他?左右不得好方法。

很气馁,揉一揉眉心,一张疲惫的脸:“有烟吗?”

张泽的气色很差,近来夜里时常发噩梦,醒来第一时间找朱励,因为搂得紧,几次把人勒醒。

原本嘛,他只是贪心,年轻又有野心,精力也勃发。他当然爱朱励啦,但白米饭天天食,突然间见到披萨意面,都觉滋味极好。

情爱,一如口舌,最收刹不住的欲望。

一个人渴了,饿了,动了凡心,不消多说,自然会吃讨喝,明白君子好逑。

怎么忍呐?不要怪他,他也不过一介凡夫。

躲进白色烟雾放松神经,烟瘾也和夜梦一样发作。烟盒上都会写啦——「吸烟有害健康」。那又怎样?故意有一点放任,看两个坏东西赛跑,谁先杀死谁。

抽完第三支,张泽再要,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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