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喉咙里的血沫,平心静气后,再没有一丝犹豫地往宋遥临被钉死的方向而去。
离宋遥临越近,怨魂的哭声也就越刺耳,四周漆黑不见五指,我遥遥便望见石壁上衣衫褴褛的一道身影。
宋遥临被钉在这暗无天日的谷里整整七十年,若不是有我当年布下的结界,他早被怨魂啃食得尸骨无存。
我隐去气息,慢慢来到他的身边。
他披着发,瞧不清他的面容,血衣已然干涸得斑驳,手掌与脚掌被穿透,血肉模糊,看得出他曾竭力挣扎过,却又不知何缘由不再抵抗。
他是白龙痴妄的化身。
回想起我与宋遥临的点点滴滴,好似从他见我的第一眼开始,他的目光就从未从我身上挪开过,热烈的、明亮的、幽怨的、不甘的,遥远却清晰。
我时常有种他生来就该爱我的错觉,原来不是错觉。
都是真的。
宋遥临的使命,便是竭尽全力地爱我。
我在他面前站了许久,他动也不动,如果不是他还有气息,我近乎要以为他已经死在了这里。
半刻,我才记起来他已经看不见了。
我动了动唇,唤出了那个这七十年来时不时入我梦境的名字,“宋遥临。”
他身躯一震,缓缓抬起头来,沾染了尘土的清秀面容情绪复杂,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瞳寻着我的方向,干裂苍白的唇微动,带着些许小心翼翼与不敢置信,声音喑哑难听,他依旧叫我,“师兄?”
我负在背后的五指收紧。
宋遥临抿出一个笑,唇上有细小的伤口沁出血来,给他惨白的脸添增些气色,他喟叹道,“你来找我了,已经一百年了吗.....”
我干咽一下,沉声说,“你还要叫本君师兄吗?”
“你知道了?”他依旧笑着,“青洵神君。”
隐婆说宋遥临与沈翊亦都拥有了白龙的记忆,果真如此,只不过性子还是和从前一般。
我觉得他的笑容过于刺眼,他已经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死活。
我不想他再笑,冷厉道,“本君没有兴趣知晓过往,今日是来取你性命的。”
可他半点无惧的模样,反而笑得更欢,有气无力道,“我就知道,师兄还是那个师兄,不会变的.....”
“本君如何,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宋遥临抬起涣散的眼瞳,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师兄这些年来过得好吗,遥临很想师兄。”
我是来杀他的,他却悠哉地想跟我叙旧,我不禁恼道,“一想到你的下场,本君就高兴得夜不能寐,不知有多好。”
他不生我的气,反而说,“师兄过得好,遥临就放心了。”
说着,将最脆弱的脖颈仰起,道,“我这样活着见不到师兄,生不如死,请师兄给遥临个痛快吧。”
他还在笑,像是解脱,又像是释然。
我望着他细长的颈脖,只要我想,不到一瞬,他就会灰飞烟灭。
澎湃的真气在掌心越滚越大,我心中叫嚣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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