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浅予说:“入的林老先生门,学的篆刻。”
“沈朱砂就是沈朱砂。”陈金来借着恭维转了话题,“不仅研砂画论了得,现在又攻研起篆刻来。这可不单是不给同龄人留路,我们这些老东西都要不如你了。”
“我回去一定要跟我家那个成日里偷懒的说,他最崇拜你,上次你送他的《十二喜鹊闹秋兰》,兔崽子裱起来挂在墙头宝贝着呢。”
“都是你们捧我,才让谣言传得那么玄。”魏浅予不爱这种兜来转去的互相奉承,转了话题说:“您刚才说要跟我师兄论画,也让我进去听听吧,我也想跟着您学。”
陈金来一怔,心说你这不是要打我脸吗,沈朱砂的画论可是他亲外公,已故大师魏彦平老先生亲授,那是泰山北斗的大家,陈金来可不敢充大给他讲学,笑着含糊,“我们就是探讨探讨,指点一二。”
“指点啊。”魏浅予笑着瞅他,瞅的陈金来心里有点发毛,不知道这个“鬼见愁”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正揣摩,又听魏浅予话锋一转,开始抱怨:“我师兄这人,脾气臭,性子倔,还挺讨厌。我这头发,就是被他给突突了。”他玩似的拨弄了两下,“就像这池子里的石头一样,顽固不化。”
拐角处是一片芍药院,中间有块半人高的太湖石,造型奇趣,空洞盎然,再往外能看到荷花池转来的一角,岸上堆着造景黄石,其上藤蔓攀爬,佁然不动。
“但讨厌归讨厌,黄石高格,虽缺少趣味,乏善的很,可十几年如一日坚守,无论是他的为人还是他的六枯山水,我都是真佩服。”
“我沈聆染承认的师兄,自然是比我强。”魏浅予开玩笑似地说:“他都要受您指点,我更不能偷懒了,您捎带着,也教教我呗。”
陈金来:“……”
他总算明白沈聆染要干什么了,他是听到风声来这里唱大戏维护梁堂语的。
“不敢不敢不敢。”陈金来后悔因为两顿酒答应了梁秋实,飞快转了态度,强打起笑脸说:“久闻梁先生六枯山水乌昌一绝,我来学习学习。”
“哦,这样啊。”
魏浅予拎起自己搁在地上的鸟笼,笑眯眯地说:“这样那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搅扰你们。”
“陈叔,一会儿您可千万别跟我师兄说见过我,他要知道我在偷懒,又该念我了。”
陈金来轻而易举听出“话外之音”,“这一定的,你放心去玩吧。”
“哎,那我走了。”魏浅予嘴甜说:“陈叔走时我再来送你。”
陈金来赶紧摆手拒绝,送瘟神一样,“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吧。”
“您跟我还这么客气。”
魏浅予遛哨逗鸟走了,陈金来转过身,发觉鼻尖不知什么时候热出汗来。
第16章 黄石
梁初实没追到茶罐,火急火燎回家换了身衣裳才回来,一路上走的风风火火,就想着进书房后能跟陈金来一起好好奚落梁堂语。
他还不知道,自己搭好了戏台请好了角儿,半路杀出了个沈聆染,闲来无事已经给他把戏台拆了。
梁初实进门后却并没有看见预想中的“唇枪舌战”和面赤耳红,两人面前摆着套类冰似玉的青瓷茶具在品茶。他以为陈金来时在等他一块儿,压住火气走进去坐下,皮笑肉不笑说自己“来晚了”。
梁堂语说“不晚”,从茶洗里取了只泡好的小杯给他,也给添了茶。
“刚说到哪了?”陈金来又找回刚才被打断的话头,端详手里茶杯打量恭维,“正说到梁先生这套茶具开片漂亮,像是汝窑的东西,”
“只是仿汝窑的。”梁堂语抿完茶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