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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小不咸不淡的还是头一遭。

他疑惑,但又好像是知道理由的。

魏浅予等了半晌没挨骂,掀开一边眼皮偷瞥。不经意看见他师兄转身时下垂的唇角扬起,露出极浅极淡的笑。

囊萤映雪,惊鸿一瞥,他舔了下唇。

花窗的窗格斜影被太阳拉到脚边,魏浅予靠着廊柱,看着梁堂语行于廊下,腰背挺拔,身立如松。他外公教他时曾说:君子之道,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他对陈金来说梁堂语是“黄石”是有来由的——黄石,其质坚,不入斧凿,其文古拙……俗人只知道它的顽夯,而不知其妙。

他师兄确实是美人。梁堂语的美,美在形,美在皮,更美在处变不惊的风骨里。

梁堂语和魏浅予小院中间只隔着堵开了葫芦洞门的墙,晚上魏浅予把鹩哥挂在院里,瞅他师兄房里还有光,诚心想逗他。

梁堂语刚躺下,就听外边鹩哥在叫“师兄是美人”。

“……”

他本来不想理,但这鸟好嗓子,来来回回重复十几遍都不消停,梁堂语没了法,掀身起床打开门冲隔壁院里喊:“魏浅予,你再胡闹明天我养条蛇给你把鸟吃了。”

大概是魏浅予怕蛇,他喊完后关门再躺下,就听见隔壁开门声,鹩哥不叫了。

作者有话说: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出自宋代·郭茂倩的《白石郎曲》

“黄石,其质坚,不入斧凿,其文古拙……俗人只知道它的顽夯,而不知其妙。”出自明代.计成《园冶.卷三.选石》

第17章 年少轻狂

一转眼到了九月,短暂的转凉几天后更闷热,蝉声嘶哑,“秋老虎”来势汹汹。

彭玉沢趁着清晨凉爽上门,找梁堂语还之前借的画册,顺便商讨下一身头面的花样。戏伶行当里,头面随着传承走,师父隐退交给徒弟,代代相传。

但风如许后期神志不清时将宅院连同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只给彭玉沢留了把扇子做为念想。大少爷瞧不上市面上的普通戏服,他嫌俗套,现在每每换戏,就得重新量体裁衣。

彭玉沢和梁堂语对坐在桌前,画谱摊在中间,他缓慢展开折扇掩住一半脸,只露出一双含笑勾人的眼睛问:“我这次唱《玉簪记.琴挑》,你来是不来?”

“不去了。”梁堂语知道他戏瘾犯了,直接将这“媚态”无视,探身为他添茶,“尼姑和书生推来拉去的爱情故事,不看也罢。”

他爷爷在世时候是个戏迷,逢年过节便请人来“荷池招风来山馆”唱堂会。梁堂语自小耳濡目染按理说也该有所爱好。

可他却好似天生缺件,就算这些年彭玉沢强行给往耳朵里灌,他都品不出咿呀咿呀唱腔里的格调,只觉头大。

他随了祖父爱画,却没有随他爱戏。

“你可真像块木头啊。”彭玉沢感慨着合上折扇,把一张青底红花的戏票推在桌上,“这戏我改了改,你得来看,替我瞧瞧,哪处不足。”

梁堂语推回去,讨饶说:“你让我瞧我只会说腻歪。”

彭玉沢笑了,用扇骨前端压着抵回去,身体前倾,铁了心一样,“那你就看看,哪里最腻歪。”

梁堂语瞅着他“不容反抗”的态度,嘴上说不出话,脸上却明显在说:你何必上赶着作贱东西。

书房四壁的门都大敞开着,通透过风,隐约传来茶罐呼喊:“往左往左,再往右点。”

“小叔你慢点,抓着旁边别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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