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浅予一触及分握了下他前掌,“风如许师父的徒弟,久仰久仰。”
“哦,久仰。”彭玉沢今天没祸害上梁堂语,有点扫兴,忍不住对他使坏,瞅着腕上镯子问:“你这东西不错,稀有和田黄,卖吗?”
魏浅予晃了晃手腕,扯了下嘴角,“那可不行。”他看着他师兄,目光揶揄又大大方方地说:“我这镯子,可是我妈留给我的老婆本,你买去了,将来要给我做小老婆吗?”
彭玉沢:“……”这大逆不道的孩子在说什么梦话?
梁堂语:“……”这没脸没皮孩子怎么什么话都学?
中午彭玉沢要带梁堂语出去吃,结果梨园那边突然有事给叫走了。梁堂语去找巷子最尽头的“聂独眼”来镶瓦,正好别的房顶也有几张裂了,雨大容易漏水,一起修修。
魏浅予好奇问:“聂叔还会镶瓦?”
梁堂语看着他,顿了下才说:“会,手艺比我好。”
“聂独眼”是三年前搬过来的,没有人知道姓名,问的时候他说姓聂,以后叫“独眼”就行,好记,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连同那半边脸遍布狰狞的疤,他说是自己小时候过年放炮炸的,还经常用它吓那些在街上乱扔炮仗的孩子。
“独眼”在这周围走街串巷收废品,名字就叫开了,一人一句“独眼叔”,连茶罐都记得这个称呼。
魏浅予不经意的一句“聂叔”让梁堂语的心没由来软了一下——这孩子表面混账,心里善良。
先前五婶忘记买菜,就让魏浅予去聂叔那里摘两把蒜薹。他像个小孩一样喜欢出门,这次又跟在梁堂语身后去了。聂叔的房子是个破败的小跨院,前头养花种菜,中间住人,后头堆废品,虽然很多地方已经旧了,但却被修补的利落干净。
梁堂语敲门,聂叔光着膀子来开,他似乎刚收废品回来,棕色脸热出了红,手里拿着辨不清颜色的毛巾准备擦身上,
梁堂语说明来意,他笑着应下,说自己吃了饭就去。
梁堂语看他车还停在门口没卸,就知道家里还是冷锅冷灶。
魏浅予每次都能看穿他师兄心思,举手说:“五婶今中午包牛肉包子,满满一大锅,够吃。”
聂叔一愣,梁堂语就着话邀请,“正好赶上我家吃包子,叔来一起吃吧,省的忙活了。”
聂叔推辞,梁堂语不会拉扯,魏浅予站出来卖乖撒娇,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孩子。聂叔眼见“盛情难却”,只好先把人让进去,光着膀子回屋穿衣裳。
中午的花埠里格外静,两人站在门楼阴凉处,魏浅予听着从开着的旧窗户里传出的不成调子的戏,问他师兄,“聂叔在唱什么?”
梁堂语这位在某方面天生缺件的人更听不出来,轻咳了声岔开话题。
“喜欢听戏?”
“以前挺喜欢的,我妈还在的时候,每个周都领我去听一回。”
“现在不喜欢了?”
“家里管的严,好多年没听了,不知道还喜不喜欢。”
魏浅予说的模糊,他后来不听戏,一方面是家里管的严,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妈去世后,再没有人能给他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小时候听戏,意味着偷懒休息,他享受在亲近人身边,看台上光怪陆离平静消磨时间的惬意。
梁堂语垂在身侧的手摸在裤子口袋上,隔着布料,能感觉到那张硬邦邦的戏票。
“昨天的彭先生送了我两张戏票。”他说:“你要是叫我一声好师兄,我就请你去听。”
魏浅予眨了下眼,明显有些错愕,但紧接着,梁堂语看他挑起的眉梢就后悔自己说话太快,想去捂他嘴。
果然,魏浅予笑弯了眼,没脸没皮侃他,“叫一声好师兄哪能够,师兄这么会疼人,我给你做你小老婆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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