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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魏浅予放下心,递回去说:“没事,受潮了,找块纸擦擦滴两滴蓖麻油搅开不影响用,以后注意避潮存放,也别暴晒,存个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

老满听他这么说就放下心,接了盒子去找纸,出门前不忘夸,“师弟你年纪虽然小知道的可不少,厉害!”

魏浅予没说话,接着窗口投来的阳光掀开眼皮瞥他师兄。

他从不想刻意隐瞒什么,用魏浅予这个名字也是不想“沈聆染”招摇。有关自己和家里的事情如果梁堂语问起他一定实话实说,是骂是赶都能受着。可他师兄从不问,这就难免让人猜疑,对方是否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看向梁堂语同时梁堂语也正侧脸看他,短暂对视又都不约而同挪开了眼——此刻他们心里都皆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休息天的饭点能一到下午三点,四方胡同里人挨着人热热闹闹。梁堂语后来执意取了件真品汝窑青釉莲瓣送给老满。

魏浅予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觉着是他多嘴才害师兄丢了那只碗,怕怪他,又怕不怪他。从出门开始跟在梁堂语身后低着头闷声不言,走了会儿蓦然撞上了前边停下人的后背。

梁堂语回身,“一直低着头,地上有金子?”

魏浅予连嘴都不犟了,愧疚写了满脸。梁堂语轻出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会儿,停下回头。

“我的尾巴呢?”

魏浅予:“啊?”

梁堂语抓着他手,“哦,原来在这,我听不见叭叭还以为走丢了。”

魏浅予突然哭笑不得,终于将道歉说出口,“师兄,对不起,怪我,这钱我来出行吗?”

“怪你什么?”

梁堂语紧着眉头,似乎是要恼,但又没有。

“是你卖的假货还是你收了钱。这事能怪我二叔行商为奸,也能怪我事先没有跟老满说明六品斋情况让他轻信梁家受骗,甚至能怪老满什么都不懂就敢蹚古玩这浑水,却独独怪不到你身上。”

“你啊。”

他叹了口气,极轻极轻说:“要我说多少遍才行,别什么事情都大包大揽的往自己心里搁。人不大,心也小。”

梁堂语拉着手穿过拥挤人流朝前走,“你跟着我,别走丢了就成。什么事有我呢。”

温热大手熨帖掌心,也将魏浅予心里那点胸口那点难受一起熨烫妥帖,他回握梁堂语的手,腕上镯子似乎都轻了。

太阳在西,余晖晚照,魏浅予觉着他师兄的脸上此刻应该有笑,他快走两步,跟上大亮天光。

“师兄,尾巴是长在身上的一块骨头,丢不了。”

他师兄嘴唇一动,果然就笑了。

五婶在老满这事的第二天就回来了,她给梁先生带了块绒线绣的帕子,给魏浅予带了盒上海雪花膏。茶罐剪了个时髦头,进门后飞扑去找他小叔显摆自己上上下下装满衣兜的喜糖。魏浅予从里头捞了块,吃了糖坐在桌前摆弄糖纸,看茶罐在边上手舞足蹈叭叭自己在上海遇见的各种新奇人和事,还总是一惊一乍。

魏浅予听着,不乐趣事乐茶罐,嘴里吃着糖甜丝丝的,指尖缠的透明红糖纸贴在盒子上,漫不经心叠起又拿开,三种颜色交替在眼中闪过,他恍惚间想起什么,目光下意识去寻他师兄。

五婶在画案那头跟梁堂语说亲戚结婚场景,浑身沾了喜气回来鼻尖都乐红了,说梁堂语年纪不小了,赶紧谈个朋友回来,趁她年轻生了孩子,能帮忙照看到七八岁大人不受累,又提彭家姑娘对他有意思,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让他别横挑鼻子竖挑眼,得空别光画画,请人出来喝茶听戏。

梁堂语觉着冤,刚辩解说自己“没挑”就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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