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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堂语决心不给彭玉沢添那两笔,只是让把扇子留下,自己再想别的办法。艺专那里中午还有两堂课,彭玉沢临近饭点就走了,出门时迎面过来一辆栽满破书旧衣服还有玻璃瓶的旧三轮车,车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掀翻。

蹬车的独眼瞎子口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彭玉沢听着有点耳熟,但也没多想,侧身给他让路。

瞎子经过时候点头笑谢。

挂满黄叶的梧桐树上麻雀叽喳,地上人影重合又分开,两人各自朝相反方向去了。太阳挂在头顶,影子落在脚边,像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梁堂语送完人回到书房,魏浅予跪坐在桌前看扇子,目中兴奋难掩。湘夫人他跪坐的腿边舔毛,瞅见梁堂语进门,抬起屁股挪到另一侧去了。

魏浅予听脚步就知道进来的是谁,连目光都没有抬起,“师兄,你猜我在想什么?”

梁堂语见他看画着了魔,视线掠过他身旁空下的地方,没过去,独自坐到对面收拾用过的茶具。

他是知道魏浅予想法的,并且他也觉着聂皓然跟聂叔两人有过联系,不说别的,就说聂瞎子那一手纯熟高造的修瓦手艺,就是行活。

但他不想说,不愿承认这份心有灵犀。梁堂语把用过的小杯子收进茶洗里。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哦。”魏浅予察觉他师兄的态度突然有点冷落,没情绪的应了声,“我还以为你留下扇子是为了我。”

因为他喜欢雨毛皴,因为那画师叫聂皓然,所以梁堂语留下这件“牵绊物什”,让他去找,去探寻。

梁堂语觉着他这个师弟有千万般烦,首当其冲的当属“什么事都要经嘴讲出来”,真真是个混账。

他收拾吃剩的点心,顺手拎起一块花似的枣泥糕塞他嘴里。

“东西不好吃?你都喂给了猫。”

魏浅予后仰着受了,怕掉渣滓赶忙伸手接,连糕带手一起抓进掌心里。梁堂语一怔。

他师兄的手温热厚重,指腹因握笔生出的茧子,磨得人心里舒坦。魏浅予握住了就不愿意松,就着那只手张大嘴把整块糕饼推进口里去。

梁堂语指尖碰到他唇就抽回,魏浅予捂着嘴,腮帮子鼓鼓的快要撑破,连嚼都落不下牙。

梁堂语怕噎坏他,又抬起手,手心朝上接住魏浅予下巴叫他吐出来。

魏浅予看着他师兄雪白的掌心哪里下的去嘴,扭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往下灌,红着眼梗起脖子,硬生生把那一整块吞了下去。

梁堂语看他眼泪都噎出来了,挂在憋红脸颊,没好气放下手道:“自找的罪受。”

魏浅予用袖口把泪擦干净,还带着一脸红,仰着头笑说:“我有病呗。”

魏浅予拿着扇子端详了一下午,直到夜晚上床,还没有决定好去找聂瞎子要怎么说。

或许是从小在这行里泡着,他对这里头的人或物有天生的敏感,就像那日在林玄蘋家看见梁堂语,腰背挺拔,身躯如松,惊鸿一瞥,他就知道这是个正直清雅的人。

轰动一时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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