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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他烧了壶茶,包在绵套兜里保着温敲开沈聆染的门。沈聆染把他让进来,心情并不高涨,两人坐在桌前慢品。

沈宛鸿说:“你说你在乌昌认识了创雨毛皴的聂皓然,跟着学了?”

沈聆染说:“学了两笔,不成气候,他说我不是干这个的料。”

他轻狂又骄傲,说话从不谦虚或夸大,说学了两笔就是两笔,说不成气候就是没有进益。沈宛鸿倒不是不放心,迄今为止沈聆染除了心性上有瑕疵,人品处世他都算满意。

“你大哥这么多年欺负你,今儿个你就没想夺了他的生意好好报报仇。”

“老头儿。”沈聆染被他逗笑了,有些嘲弄的意思,“别在这儿试探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敞开了心思说话,我就算是要把他赶出家门,你能同意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爸叫他做的这个主,其实权力有限。

“你总把人心想的太复杂。”沈宛鸿叹息,他按这个方向养的沈朱砂,事到如今却又希望他别去太过计算人心,伤了亲情,“实话告诉你,我能同意。”

沈聆染拖着长音“哦——”了声,“算了吧,我师兄教我要饶人,我也觉着把人逼的走投无路没什么意思。”

沈宛鸿看他满脸释然,有些感慨,“梁堂语把你教的比我好。”

他说完这句,看沈聆染神情有些不自在,以为对方不愿听这些,于是转了话题,“十岁那年,你跟你外公学画论。那段时间迷上了画画,研砂总不专心,我给你把书都藏起来,你一边哭一边找,还不敢叫我知道,你记得吗?”

沈聆染说:“记得啊。后来我找回来了,你就整日整夜守着我不让我看。”

沈宛鸿眯了眯眼,在想那时的画面,“现在还喜欢画画吗?”

沈聆染说:“喜欢。”

他答得随意,答完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宛鸿停顿了下,终究说不下去叫这话题了了。他知道沈聆染不会回头,也知道这个沈聆染这些年一直在殚心竭虑撑起沈家。

可他还是不敢给他一个自由的可能,哪怕是问一句:你想不想继续画画?

他为沈家传承不绝,明知道沈聆染惊才艳艳却只许他在研砂路上前进,对方知道他的这份“贪欲”,经常忤逆他,跟他顶嘴,可独独被强压下来的责任,从未抛过。

腊月初九是沈聆染的生日,还有三个月。沈宛鸿已经计划在今年生日宴上把聆染堂正式给他。十八岁的掌权人,是他一步步逼出来的。

梁堂语自从那天打了电话后就再没有对方的任何消息,日子还是照常过,可总过得恍惚空落,画画时候习惯性抬头去看篆刻台。同事给他两块巧克力,下意识揣进口袋里留回家,进门后,就站在门口看着荷风山馆发呆,他从来没觉着自己床那么大,大的有些空旷,他心里好像被挖掉一块,连带生活里的每一处,无论怎么做都填补不上。

魏浅予离开以后他再没法下笔,那天打开了桌上很久以前的初稿滚出一方章子,是那人临走前刻的,篆书四字——共郎长行。

魏浅予说把这枚章子送给他,梁堂语也真的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样,心思跟着一起飞了。

梁堂语握着章子,一点点收紧,棱角硌疼掌心,石头被渐渐焐热。

心痛的感觉最真实,绝不会跟着外表和嘴硬伪装,他只会切切实实让你感受到,你是真的思念他。

他终于承认,自己想那个孩子了,发了疯的想。

这几天凉的特别快,梁园树叶落了满地,但塘边那颗鸡爪槭红的像火,梁堂语穿了毛衣,他知道北方此时更冷,晚上翻开枕边的书,从里头掉出一片枫叶,这是那天他从沈聆染头顶摘下的,说要给人做书签,自己却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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