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的话说了一句又一句,梁堂语都给了让人心安的回复,心里的不安被一熨平妥帖。
最后沈聆染说:“我要吃豌豆。”
梁堂语答:“我种了。”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现在书房门口光秃的空地,就像是梁园树石亭台间一块难看的疤,又都笑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很多东西改变,可他们依然是知己,还能够心有灵犀。
湘夫人寿终正寝,留下三只小猫,三只小家伙扒在窗台上,头挤头挨着脑袋往里看,似乎是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类。
沈聆染松开他师兄,凑过去看,这三个崽子一点都不随它们的妈,胆大得很,生人靠近不慌也不跑,好奇仰头瞅他,还敢伸爪子。
“师兄。”他用手指逗几个崽儿张牙舞爪,好奇问:“它们叫什么名字?”
梁堂语说:“你猜。”
沈聆染根据他一贯《九歌》《洛神赋》的奇异品位……
“云中君、东君、山鬼、国殇、礼魂……”
梁堂语看着他,默默听完,抬起手指,自左到右挨个点过去。
“这只叫沈、这是叫聆、这只叫染。”
沈聆染的心像被人捏了把,又酸又疼——易求善价,难得有情郎。
他依旧不喜欢猫,但他深爱养猫这个人。
华灯初上,三只小猫在门口花坛里扑捉。五婶张罗了一大桌子拿手菜,香气扑鼻,甜米酒桂花酿都拿出来叫沈聆染喝个够。
沈聆染不见茶罐,问起才知道他因国画这方面有特长,入选寒假中学生敦煌参观活动,年根才能回来,有些惋惜。
那时他答应回来要跟茶罐一起放炮,不曾想这个承诺一搁置就是五年。
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冰凉清香米酒,抿上一口,唇齿生香,又想算了,好事多磨,反正他今年能够一起留下过年。
桂花酿很甜,菜也很香,他一盅接一盅地喝,梁堂语盯着,怕他喝醉又不想扫兴,几次欲言又止。
吃过饭五婶收拾完又聊了会儿就去睡了。梁堂语煮了壶糯米普洱端回房间给人醒酒,沈聆染坐在床沿翻他枕边放的厚皮笔记本,胶水粘的报纸纸面硬挺,都是有关他的新闻,附带照片,报纸被仔细压平,整理妥帖,按时间由近及远排序。
“师兄……”
沈聆染想问他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关注自己,没等说出口厚皮本就被从手里抽走换成了热茶。
梁堂语责备,“喝那么多酒,也不怕头疼,我不说你,你就不知道停。”
茶杯烫热,沈聆染一怔,他早不是那个喝米酒也会醉的孩子,这些年经历磨练,三斤老白干下肚都还能走直线,可在他师兄心里,他好似依旧是当年那般“柔弱不能自理”。
他狡黠轻笑,捂着额头,借酒劲装,“有点疼,你给我揉揉。”
梁堂语拿他没法,叫他靠在身前,指腹温柔按在太阳穴上为他和缓揉,沈聆染闭目养神,难得放松心神。
他师兄的这双手曾抚过宣纸,抚过他的身,抚过他的眼,此次滚烫妥帖……五年分离两个人奇异般没有生出隔阂,心和性子沉淀后反而能贴的更近。
房间静谧,梁堂语给他按了会儿头,四周空气逐渐变了温度,他俯在沈聆染耳边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请你去听玉簪记,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呼吸吹拂耳垂细痒,沈聆染问:“什么问题?”
梁堂语不重复,只是说:“我现在能回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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