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于是他去学校找陆凌川了。
早上八点二十的大教室内,人头攒动,课堂内时不时地传来窃窃私语的交流声。
年过百白的老教授站在黑板前咳嗽了两声,神色颇为严肃地翻出讲义,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准备开始讲课。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大部分学生面上都是一副哈气连天的倦容,十分勉强地迫使自己专注于前方的黑板。
就在这时,教室后侧的大门传来“吱呀”一声。
迟到的这个人身型高挑,眉眼深邃,即使穿着一件十分普通的卫衣也难掩其出众的外貌。
坐在后排的几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不免猜测他是不是某个院系的系草。
秦鹤洲尽量把脚步放到最轻,他在人群中张望了片刻,终于在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中找到了第一排陆凌川,对方还帮他留了个空位。
于是他弯着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边不停地说“抱歉,借过”,一边从外侧的人群中穿梭而过。他走到陆凌川身边的时候,对方很自然地把书包拿了下去。
两人偷偷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吃饭了吗?”陆凌川压低声音问他。
“吃了。”秦鹤洲左右张望了一眼,他就是因为吃饭才迟到的,现在的情景颇有一种当年上课迟到然后偷偷溜进课堂的刺激感。
“你有笔和纸吗?”他小声地看向陆凌川。
就算是来蹭课的也得装装样子。
陆凌川叹了口气,从书包里翻出纸和笔给他。
秦鹤洲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即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上两鬓苍苍、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老教授,留给陆凌川一个无比专注的侧脸。
谁知下一秒,秦鹤洲突然转过头,在陆凌川耳边低声道:“你不觉得你们教授很像爱因斯坦吗?”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挺像的,陆凌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他用胳膊肘碰了下秦鹤洲示意他不要捣乱,但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爱因斯坦吐舌头的那张照片。
这是一堂高数课,教授在黑板上不停地罗列各种数学公式,只是他的声音十分低迷,听起来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催眠效果十足,在加上早八的魔力,可以说很少有人能抵抗这种沉睡魔咒
于是,课讲到的一半的时候整个教室内几乎是鸦雀无声。
而坐在第一排的秦鹤洲还在十分认真地记笔记,写完那一串公式,他往旁边望了眼,却发现陆凌川手托着下巴,虽然目光还看着前方,但眼睛已经半阖上了,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握着笔的右手基本上已经不动了,偶尔还垂死挣扎似地在纸上记一两个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没过多久,陆凌川的脑袋彻底低了下去,然后他又忽然惊醒,继续装模作样地继续写两个字,接着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看样子快要睡着了。
这模样秦鹤洲再熟悉不过了,典型的上课犯困,而且是八匹马都拉不过来的那种。他偷偷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叫醒陆凌川。
过了一会儿,陆凌川几乎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脑袋半靠着秦鹤洲的肩膀,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高挺的鼻梁和漆黑浓密的睫毛,陆凌川的睡颜看上去很乖,显得他的气质都柔和了很多。
秦鹤洲左胳膊撑着陆凌川的脑袋,右手仍在不停地记笔记,这些课其实他都学过,但他的强迫症不允许他停下记笔记的冲动。
十点左右的时候,老教授终于讲完了这节高数课,教室顿时又变得嘈杂起来。
而陆凌川还趴在他胳膊上睡觉。
于是秦鹤洲便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凑到陆凌川耳边,故作严肃地模仿着教授的声音说道:“这位同学起来回答一下问题。”
陆凌川一下子就惊醒了,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就差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他迅速地左右张望了一眼,没见到教授,只看到秦鹤洲带着得逞笑意的面容,才恍然大悟自己被捉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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