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目色沉沉,“何词?”
秦鹤洲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进则退。”
这一瞬,气氛诡异地沉默了起来,两人的目光却仍在交锋,梁斯眸中神色百转千回,心中思绪不断翻涌。
秦鹤洲刚才的那番话直击他内心深处一直埋藏的隐患,谢钧忌惮他,他又何尝不是。
他们的两股势力一直在暗中你来我往地针锋相对,而谢钧今日来的连番举动,无论是频繁地运用个人权利升降官员,还是不断地向皇帝进言要削减自己的势力,都严重地危及到了梁斯的利益。
梁斯不可能坐以待毙,但他苦于都察院中尽是谢钧的势力,而秦鹤洲今日却突然跑来,将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
沉思片刻,他拍案道:“你这件事,我应下了。你要的东西,我会替你办,不过这招人的事你得自己处理。秦大人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让咱家失望。”
秦鹤洲见他应下,便知道这事成了,朝对方作了个拱手礼,笑着道:“少游多谢公公相助,自然会全心全意办好这事,不辜负公公与皇上的厚望。”
说罢,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秦鹤洲便从这宫中离开了。
守在门口的侍从见他出来了,面上还带着先前那幅笃定的神情,便知事情大概是办成了,他想了下接下来的安排,说道:“主子,您待会儿和陆公子有约,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闻言,秦鹤洲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伸手拂了拂灰,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先回家换身衣裳。”
侍从面上应了声“好”,心中却是腹诽先前秦鹤洲去见这权势滔天的掌印太监,也不见他嫌弃这身灰,说要换衣服,怎么一换成陆公子,倒这么在意起仪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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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薛绍仪与陆凌川从翰林院中出来,薛绍仪便随口问及陆凌川接下来的安排。
陆凌川愣了片刻,说:“少游前两日约了我去苏公河渠划船,说是有事情要谈。”
“啧,啧,啧。”薛绍仪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不住摇头,“这定情信物都换了,只是去划船这么简单?还有‘事情’要谈,我倒是好奇这到底是谈事呢?还是谈情呢?”
陆凌川被他这么一调侃,直接偏过了头,用胳膊杵了他一下,“你嘴里就没几句正经话,自然是去谈事的。少游先前入了都察院,前几日他与我提到,这都察院公事繁多,监察御史人手或许不够,想找几位贤能之士,但他刚来京城没有多久,人脉不熟,消息也不通,所以才想找我来聊聊这事。”
薛绍仪当下便收回了那幅调侃的神情,难得地正经了起来,他结交广泛、八面来风,今日也听闻了秦鹤洲在都察院中收到冷落这一境遇,只是他没想到,秦鹤洲对此早有预料,甚至未雨绸缪,私下里更是想借助陆凌川在京城中深厚的背景寻找人脉。
薛绍仪先前全力撮合二人,只是当陆凌川和他是难得的缘分,也算是情投意合,再加之陆凌川作为自己的兄弟,难得遇见了喜欢的人,在感情上开窍了。
如今细细思来,陆凌川确实是动了真情,但那秦鹤洲呢?
他作为寒门状元,陆凌川稍对他有所表示,他便热烈回应,前段时间刚交换了定情信物,后面立即提出了这般请求,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下一秒,陆凌川的衣袖便被人拽住了,他回过头,只见薛绍仪面上神色凝重,“陆三爷,你现在喜欢他,有些事情难免看不清楚,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最好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他到底是想利用你,还是真心喜欢你?”
陆凌川的脚步蓦地顿住了,
薛绍仪刚才的那番话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他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空白,只剩下二个字:
“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秦哥:我真的冤枉,另外,见老婆要当然穿的好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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