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洲选人的标准并非随即,也与名次无关,他选的这些人面上都出身名门,成绩优异,而背后最大的共通点便是家中势力与谢钧不和。
就比如徐子陵,其父徐则,乃翰林院大学士,于文昌八年曾上奏皇帝首辅谢钧升调官员全凭各人喜好,此事不宜纵容,后徐则因贸然上奏被惩去两个月的俸禄。
“这些你都看完了?”看着那叠堆积如山的卷轴,徐子陵哑然。
“嗯。”秦鹤洲点头,“但我只捡要点翻阅。”
说到这里,秦鹤洲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徐子陵身边的一个椅子道:“坐。”
徐子陵顺势坐下,“那秦大人都说说看,您看出了什么名堂。”
“自大魏创立以来,恒江洪灾泛滥一事便一直是令人头疼的难题,只是在对比了这些史料中记载的数据后,我发现了一件事。”秦鹤洲将几摞卷轴在徐子陵面前依次列开。
徐子陵:“何事?”
“陛下登基以前,恒江洪灾几乎是每三年爆发一次,而自从陛下登基以后,这个数字便拉到了四至五,这说明什么?”秦鹤洲抬眸看着他。
徐子陵想都不想:“这说明陛下对预防恒江洪灾十分重视,治理有方啊。”
“不错。”秦鹤洲勾了勾嘴角,指着其中一份卷轴道:“自大魏改年号为‘文昌’之后,这十年来,恒江再无洪灾发生,除了陛下重视此事以外,两位派去治洪的大臣也功不可没,在此期间,他们颁布了《河防令》还发明了‘测水法’,提出了从恒江上游根治的方法。”[1]
徐子陵认真地读着秦鹤洲划出来的地方,出声道:“按照道理,在这样的治理下,恒河洪灾应得到缓减,即使爆发也应该早有预防,不该导致今日这样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场面才对。”
秦鹤洲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认为这变故应该出现在三年前。”
徐子陵皱了皱眉,“三年前?”
“嗯,三年前,两位河道总督年事已高,便辞官告老还乡,而当时正值内阁动荡,陛下这才在情急之中派遣了两位内阁大臣过去,结果导致了如今的局面,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查清与那两人私下有密切往来的所有官员,从三年前至今。”
“好。”徐子陵刚应下,便听秦鹤洲的语调变得严肃,又接着说道:
“不过此事只可暗中调查,不能让任何知道人,尤其是那些内阁的官员,即使......”
他话说到一半,却蓦地被门口通报的侍从大声打断,
侍从急匆匆地走进来,道:“傅大人正在门口等着,说是有要事要与您谈。”
“这不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吗?”秦鹤洲嗤笑一声,站起身,对那侍从与徐子陵说:“把这些收起来。”
几人将桌上的卷轴一下子扫到了屏风后面,又见秦鹤洲从身后的架子上抽出了几卷别的,动作快到徐子陵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上面写的内容,
傅文和便推门而入了,他笑吟吟地走到秦鹤洲身前,“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怕是打搅诸位了。”
“傅大人来访怎么能说是打搅呢?”秦鹤洲冲他做了一个拱手礼,“不知傅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并无什么大事,”傅文和虽然在和秦鹤洲说话,可视线却频频扫向他桌案上的那堆公文,“秦大人这是在查什么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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