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冷静自持的回看过去,可她做不到,她只能将视线盯在某一块虚化的点心上,手脚发冷,“古先生,请问你,对此,你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吗?”
古世勋调整了一下坐姿,以舒适为宜的靠进沙发,单肘支在扶手上,身体斜倚,“什么办法?那就要看杨律师你想要什么结果了。”
“公平,公正。”他连事件的起因都不问一句就直接带到结果,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奇怪了?杨悠悠看向他。
“恩,”古世勋应了一声,又短暂的沉默后,他平淡道,“杨律师的意思是报警立案处理,走司法程序是吗?那么,我可以认为不论法庭裁决了什么结果,杨律师都会无条件接受,是这个意思吗?”
杨悠悠空咽了一下以缓解喉部的不适,对方解读的并不严谨,这让她无法完全赞同。
“我忘了一审不接受还有再上诉。”古世勋依旧平淡的补充道,“时间成本,精力成本,自诉成本,还有沉没成本,种种因由,我不认为杨律师会满意最终的判决结果。”
是的。对受害者来说,只要追求公平公正,那判决结果一定不会令其满意,因为那些伤害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只会在无数个你最放松的时候,在你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再刺上一刀。可就这样被人轻飘飘的点出来,她终究意难平。
“既然杨律师会对结果不满意,那就违背了你先前提出‘公平公正’的意愿,所以,杨律师最想要的‘公平公正’,是什么意义上的‘公平公正’?”
古世勋说的每句话每个词都像是教科书里需要学生认真阅读理解并详细写出中心思想的问卷,他没有回答你所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却能让你顺着他的思路自己把问题掐死。杨悠悠的优势在于她比别人更懂法,可她的劣势,也是因为她太懂法。
杨悠悠现在已经无比肯定,盛京的幕后操手一定是他。
“古先生,你到现在都没说,愿意给出什么处理意见。”杨悠悠不甘退怯的将目光投向对面的男人,他想让她知难而退,可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她再自捂眼睛有什么用?
“这个处理意见应该不用我给,”古世勋依旧不变表情,怡然的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才道,“我想,展赢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以暴制暴,以罪罚罪吗?”
古世勋放下茶杯迎向她的视线,对于她的质问前所未有的给予的正面回答,“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等待公审与判决,能花时间花经历去等去求的人,他穷其一生也得不来几样想要的东西。”
展赢的三观,除了吴晓蕾,这个叫古世勋的人应该也出了不少力。
杨悠悠不断在心里劝服自己镇定,冷静。她知道的,单以她亲眼所见的盛京,无论是规模设置还是制度秩序都已经表现出它作为法外之地的雄厚资本,可她不愿意信,不愿意承认这世上还有这样无视着司法监督与法制法规的地方。她的心乱了,脑子也开始理不清楚逻辑,身体更不合时宜的再泛燥热,好不容易才凝聚到一起的专注力突然就崩散开。
耳朵里漫开了忽远忽近的嗡鸣声,眼前不甚清晰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变形,喉咙变得干渴,她微微颤喘着,伸手端起了已经变冷的红茶一饮而尽,温凉的香茶蜜香醇厚,入口进喉带起一阵难喻的舒适。
古世勋看了眼仿若被投放进蒸笼的女人,她的脸,耳,脖颈全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又抬起头看了看空调冷气的出风口,然后微微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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