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将那三只小酒盏里的酒都撒在了墓碑面前,酒撒在地上溅起了一点尘土,算是顾洪卫已经“喝完了酒”的回应。
收起空酒盏后,顾凤霞又和亡夫随意地絮叨了几句,然后她想从地上站起身,也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立起来的时候身形一歪,差点又要跌落下去,顾昭动作快,连忙扶住了她,把她歪了一边的身子给扶正了。
顾凤霞象是才看到女儿过来一样,她斜睨了顾昭一眼,然后开始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和这陵园一样,也是凉的。
顾凤霞问她,怎么来那么晚?
顾昭撒了个小谎,说路上堵车,撒完这个谎她就心虚地看了眼父亲的照片,希望顾洪卫能够体谅她。
顾凤霞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她只是把自己那两片唇抿得紧紧的,是一个惯常的,不满意的弧度。
可顾凤霞还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顾昭,有时候她总有种感觉,女儿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离她很远,比如说现在。
她盯着女儿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些能够证实她这种感觉的佐证来,她又问道,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了?
顾昭这回没有骗她,说是最近接了个戏,工作会更忙一些。
再忙也得回家吃饭,顾凤霞唇畔弧度抿得更紧,嘴角几乎就要耸拉下来。
顾昭不愿在这些琐事上和顾凤霞争论辩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不满意的,还不如就让她说个痛快。
顾凤霞见顾昭低头应了声,是一个虚心受教的态度,心里的不悦才稍稍散去了些,她问顾昭是现在回家还是等下回家,顾昭却说她想要和爸爸单独待一会,顾凤霞了然地点点头。
往年顾昭总是如此,总是在顾凤霞回去后,还要在陵园和顾洪卫多待一会,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顾凤霞的猜测,也许在女儿心里,一个早已死去的父亲,总是比她这个活着的母亲要更好的。
顾凤霞没有再说什么,顾自己匆匆下山去了。
临走前又嘱咐顾昭早点回家,她在家炖好排骨汤等她回来喝。
待她走后,顾昭才蹲下身,然后坐在顾凤霞刚才坐过的那个位置上,她伸手去抚摸顾洪卫那张永远年轻的脸,嗓音不自觉地带了些哽咽,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爸……
爸……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长成你以为的……我的样子,我没有长成你所期待的,那种眼神澄澈笑容明亮,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朝着自己梦想前进的模样。
我只是变成了现在这副神情僵硬面容麻木,要用自己还算得上是年轻的肉体,和仅有的那点尊严,才能够换取表面光鲜亮丽的虚伪模样。
三(2)
顾昭到家的时候已近中午,一年中的这一天,是她难得的,可以完全放松,可以将整个自己完全暴露于空气之中的时候,因此她希望这个过程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但顾凤霞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给她来过电话,催促她早些回家吃饭,顾昭那些溢出来的快乐在阳光下晒了没多久,便在这短暂的几秒时间里被打回了原型。
顾昭在玄关处换了双一次性拖鞋,这所位于北京郊区的二室一厅本该狭小而局促,却因为屋子里的摆饰装饰而显得宽敞了些。
因为客厅里几乎没有任何摆饰,客厅除了必要的电视饭桌和几张椅子外,几乎没有放置其他东西了,这使得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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