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的话还在后面。
宋凛声并没有顺着刚才那句话深掘下去，他话风一转，竟开始询问起顾昭拍的剧来了。
顾昭跟着他的这两年，他极少会主动关心她的工作情况，眼下这番难得的关心，更象是一种有预谋的试探。
顾昭知道瞒不住他，老实交代了最近的戏份和拍摄进度，宋凛声却认同般地点点头，然后他半真半假地说道，我看你这段时间太累了，不如之后的戏份就不去了吧？
顾昭一阵心惊肉跳，她极为牵强地笑了下，都拍了一半了，哪能说换角就换角啊？
宋凛声略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没说换角啊，只是觉得你拍戏太辛苦，到时候让副导再找个替身不就好了，实在不行，现在不是有那个AI换脸的技术嘛，就用那个吧。
宋凛声斩钉截铁地帮顾昭做了决定，顾昭知道要是他真的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坐在这和她“商量”了，她揣摩着他的心思，亦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就算技术再发达，可哪有中途用AI换脸的啊？要是这样做了，我那么黑粉又得在网上喷我了！
顾昭停顿了一下，小心试探着，合同都签了，你看能不能让我先把戏拍完？
宋凛声凝视着她小心的神色，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她那句毫不留情的质问，宋凛声，你能不能不用这玩意儿……
宋凛声难堪地闭上眼，似乎是在平复杂乱的心绪，等他睁开眼睛时，已然换上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冰冷模样。
他笑意很薄也很凉，你想继续拍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既然你留下了，那另一个就得走，我说的是谁，想必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顾昭猛地停住手，手指正好落在撞伤处，腿部的痛感一直攀升至头部，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响。
七（1）
那天宋凛声在顾昭那待了没多久就打算回公司，人都走到玄关处了，却看到鞋柜的门没合拢，限量版的男款球鞋挑衅似的露出了一点鞋跟。
宋凛声当下就冷笑了声，他环顾四周，也不敢确定那个男人现在还在不在这屋里，但一想到他那张脸，宋凛声就感到鼻腔泛酸，那种象是一直消散不掉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顾昭还坐在沙发上原来那个位置，见关门声迟迟未响起，她才怔忪地望过去，宋凛声象是一直在等着她回眸一般，招手让顾昭过去后，便搂着她的腰往门外走了。
顾昭心里急，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却又忍着没问。
倒是宋凛声大发慈悲地告诉她，他改变主意不去公司了，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顾昭满腹狐疑地上了车，宾利卯足了劲朝市郊方向去。
顾昭被宋凛声带走后，周慕这才从冰箱背后走出来。
满屋子的寂静包裹着他，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手肘支撑着头部，眉头紧锁。
在他意识到门外站着的人是宋凛声的时候，他就没想往里面躲，被羞辱也好，或者是再打一架也好，反正他不愿意做那只缩头乌龟。
可顾昭的声音却传到他耳朵里了，她特意提高了的音量，是给他的一个提醒，也是间接地在帮他打着掩护。
周慕不想躲躲藏藏，可他不躲，被羞辱的那个人就是顾昭，他读出了她言语里的那点哀求意外，便顺着她的意思，闪进了厨房外侧的冰箱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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