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猫泽奈奈还想活着吗?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活着是一场漫长而没有尽头的痛苦折磨,治疗是痛、不治疗也是痛,只要活着痛苦就不会离她远去。
十三岁以前的猫泽奈奈不想看见父母难过担忧的样子,每次治疗结束躺在病床上都会抓着父母的手撒娇,“妈妈我有一点痛,我可以吃一颗小糖球吗?”
结果当然是没有吃到。
生病的人不可以乱吃东西。
十三岁以后的猫
泽奈奈不想让中原中也失望,每次熬过病痛发作和治疗活下来,看见他来探病的时候,都会小声问一句:“中也先生,有糖吗?”
起初中原中也也是遵循医嘱,不给她乱吃东西。
但是在猫泽奈奈问多了以后,实在没办法拉着外科医生开始想办法,能不能给她吃一口甜的,不要总是缠着他要糖。
医院里的医生为了猫泽奈奈的身体,肯定是能少吃的东西就直接让她别吃,不然常年住在医院,因为吃错东西生病难受的是她、照顾不力的是医院。
不过外科医生不同,他是觉得猫泽奈奈反正也活不过成年,有什么想吃的,偶尔也要给孩子尝一尝,不然等死了都没吃过几次糖也是挺可怜的。
最开始的猫泽奈奈是带着父母想要她活下去的期望,从懵懵懂懂到逐渐长大懂事一些,坚持忍受病痛与治疗的痛苦活下来。
后来的猫泽奈奈是不想让中原中也失望,在所有医生都说活不过成年的时候,坚持熬过十八岁的生日想要再见朋友们一面。
现在的猫泽奈奈……
已经十足明白生命的宝贵,她是为了自己而努力活着。
“太宰先生会讨厌等待吗?”猫泽奈奈抱着黑猫慢慢走上楼梯,她没有开灯只是藉着天窗照进来的月光看清地面。
“谈不上讨厌不讨厌,”黑猫太宰淡淡回答:“只是有些时机必须要耐心等待。”
有些计划布置下去不是立刻能看见结果,需要时间去发酵、酝酿事态一点点向前推进,这种等待是必要不可节省的。
他不算讨厌,甚至会有些期待事态发展超过他的掌控。
不过多数情况,都是一切状况尽在掌控之中。
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还有种等待是眼看着事态变得恶劣,他知道情况会如何发展,放任不去插手的结果是事态越来越糟糕,而他需要那个糟糕的时机,所以在此之前只会静观其变。
这个等待算不上喜欢,有时候还会厌烦人性的恶劣丑陋撕破得彻彻底底抛洒出来。
“太宰先生又是说的计划,”猫泽奈奈轻叹口气,她想问的是平时生活中面对朋友和其他人,黑猫太宰会不会讨厌等待。
可不知道是黑猫太宰有意还是无意,他把她的问题推去计划与有需要的一面上。
“算了、反正问太宰先生都不会给我认真的回答。”
他总是这样似真似假,把心与想法都深深埋藏在言语之下,只看旁人有没有这个本事看穿他。
猫泽奈奈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厉害的人,能通过黑猫太宰那张黑黢黢的猫脸看懂他的心事与言下之词。
她只希望黑猫太宰有一天可以不用在他们这些伙伴面前掩饰自己。
“奈奈喜欢吗?”搭在猫泽奈奈手臂上的细长猫尾垂落下来,黑猫平静的语调扬起一丝起伏与笑意。
她刚才说的话,其实已经证明猫泽奈奈并不讨厌等待。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