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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越书培这一个双性人，只要程纪韬肯努力，总会找到下一个条件合适的结婚对象，也许是王书培，李书培，赵书培……总归不可以是越书培，怀了他孩子，憧憬着和他结婚的越书培。

不该撒谎的，程纪韬难得地后悔了，但他依然自信自己可以把辘辘远去的马车驳回正轨，趁程家还不知道越书培的存在，只要他把越书培保护好，尽量在程家拖延时间。

程纪韬第一次无比希望程纪辉那个傻子的命能硬一点，再撑久一点，这样程家就不会催他催得那样急。

有了软肋的程纪韬越来越谦卑，在面对程夫人的咄咄追问时越来越八面玲珑。

“你不是之前说已经找好了人选吗？”程夫人很不满意，“我们程氏未来的接班人做事竟然如此拖沓，果然是亲儿子，一水儿地擅长软饭硬吃。”

她意有所指，暗讽自己丈夫求娶自己时的别有用心，连带着骂了两辈人。她心里也是恨的，娘家势大，却比不上李家的豪贵，只能趁程纪韬与李书菲结婚前狠狠地耍一把威风。

程纪韬脸上挂着熨帖的笑，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怕自己一下蹿起给她一耳光。他不敢开口，他已经尽可能忍耐住不去讲刻薄话。

他把越书培保护得那样好，为他忍耐诸多，所以在得知越书培被请到程家老宅时，程纪韬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

第36章 4-12

越书培是在学校附近的茶餐厅里被程家人接走的。当时正处于午休时间，茶餐厅里人很多，他被迎面走来的三个衣着得体的男女拦下。

他们身上带着典型的程家人气质，当时的越书培以为那是成熟稳重，后来他认为，用精明利己来形容，更合适。

他们脸上带着与程纪韬根出同源的表情，真诚的语气，和适度上扬的嘴角，对于越书培而言都极有说服力。他们声称代表程家夫妇来邀请越书培到老宅商讨婚礼事宜，已经怀孕五六个月的越书培下意识用书本挡住肚子，亭亭玉立，在人群中美得显眼，浑身却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

四月份的S岛，除了午间有些燥热外，早晚温度都很宜人。

越书培一贯体寒，即使怀了孕，也比其他孕妇怕冷。他早晚都穿着外套，到午间热了，便脱下来拿在手里，此时此刻刚好替他阻挡住陌生人的视线，隐藏起微微隆起的孕肚。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熟练非常。距离越书培研究生毕业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他一直隐瞒着自己怀孕的消息，连母亲也没有通知。

好在程家夫妇二人对他并不热切，只问了问他和程纪辉是何时相识的，以及他对程家的了解程度。

越书培端端正正地坐在程家人正对面，背书似的把程纪韬曾对自己讲的故事删删减减复述了一遍。

“我们是在火车站认识的，纪辉他替我解围……工作和生活中，他一直很包容我，很照顾我……虽然我们之间生活环境和物质条件差异很大，但这并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先生和程夫人的表情，说多错多，他生怕被误会自己是图程纪韬的钱，但程夫人只是抿了一口茶，在他停下来时问他：“讲完了吗？”

“讲完了。”

“那我带你转转。”

“……好。”

越书培跟在程夫人身后走上二楼，俩人之间没什么交流，好在每一间房门上都有专门的挂板标示着用处，他沉默地用眼睛记录下老宅的一切，在走到二楼东南角的房屋时，正厅的大门嚯地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