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雁雁悄悄地塞了两颗炒栗子在他手里。
雁雁朝他笑,说:“给——你——”
雁雁的手心是凉凉的,像一片含着雨水的云浮在他疼痛的脸颊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昼谷慢慢地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12.
妈妈还会来找他吗?
雁雁又在想这件事。
他出去时总能看到那高高悬挂着的兽颅,于是心里老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妈妈的味道,可妈妈却没来找他呢?
昼谷哥哥睡了,婆婆也睡了。
他悄悄地爬下了床,光着脚跑到了门口,掀了门帘要跑去看那昼午族的图腾。
还没跑两步,他就被人扛了起来。
雁雁的脚上下晃了晃,他嗷嗷地叫了两声后,才听到阿莱亚带着笑意的声音:“别怕,是我。”
“阿——莱——亚——”雁雁坐在了青年的臂弯里,鼻子贴着对方英俊的侧脸,慢慢地念了一遍阿莱亚的名字。
“要去厕所吗?”阿莱亚说,“今天正好是我负责守着你们这里呢,让我带你去吧。”
雁雁摇了摇头,指着兽颅的方向,说:“那个,信仰……”
“专门跑出来找昼午神吗?”阿莱亚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虔诚的小信徒。”
雁雁手里抓着阿莱亚胸前的骨牙,扭头盯着那和夜色融合在一起的妈妈,没有再回答青年的话。
第6章
13.
在火炉旁戴着老花镜织毛衣时,婆婆跟昼谷他们聊到了阿莱亚。
阿莱亚是个热情而又英俊的年轻人,他在族里很受姑娘欢迎,打猎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已经快到结婚的年龄了,可大家也没发现他把目光停留在哪个漂亮的姑娘身上。
他在庆典上来者不拒,愿意接过每一只邀请他跳舞的手。
所以婆婆评价说,阿莱亚既是个好青年,又是个风流的坏小子。
雁雁趴在软垫上,盯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看,他不知道“风流”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阿莱亚是个好人。
阿莱亚也很喜欢他。
在阿莱亚负责守卫巡逻的日子里,他就会在婆婆和昼谷睡着时跑出去,让阿莱亚抱着他去看图腾。
青年垂下脑袋,跟他贴了贴额头,笑着说:“我在打猎前都会向昼午神祷告,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能听到他的声音。”
雁雁凑到阿莱亚的颈窝上,鼻翼微微地翕动了一下。
淡淡的铁腥味。
有点像妈妈身上的味道。
雁雁更仔细地闻了一会,他观察到了阿莱亚鹿皮上干涸的旧血迹,于是目不转睛地盯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阿莱亚捏了捏他的耳朵,他才呆呆地把头抬起来。
“在想什么呢?”阿莱亚问他,“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雁雁没回答,就只是用头发蹭了蹭阿莱亚的脖子。
“我啊……是昼午神最忠诚的信徒。”阿莱亚脸上带着笑,说,“要不是神保佑我,我早就死在野狼爪下了。”
雁雁歪着头想了会,问他:“阿莱亚……会结婚吗?”
阿莱亚说:“噢,我不会结婚的——”
他看着天上黯淡的星星,说:“是婆婆教给你这个词的吧?”
雁雁嗯了声。
阿莱亚低声哼着昼午族祭祀时的曲子,跟雁雁说:“我的爱十分浅薄,要是有人因为与我的婚姻而痛苦,那我不就是罪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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