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一连做了多长时间噩梦?
事已至此, 性别又改不过来,还能怎样?
特意跟谢明烛说“咱俩小时候并肩作战过巴拉巴拉”, 也没啥意义,更没啥必要。
重点是——之前他蒙在鼓里,曾跟谢明烛说过自己对人家动了半个心, 现在想想都尴尬, 太尴尬了!
而且谢明烛良心大大地坏,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说清楚讲明白, 还故意调侃他“或许在她心目中, 也将你视为半个心上人”, 甚至纵容他去找钟师姐。
这不存心看他笑话嘛,太讨厌了!
所以林尽染死都不会说破这件事,绝不!
不一气之下跟他绝交,已经是自己大度了。
林尽染想起这茬,心头火气,第二天没去找谢明烛下棋,而是去了柳暗花暂居的住处。
院子里有棵桃树,一年四季开花结果,林尽染就斜躺在树干上啃桃子。一句话没说,桃子先吃了仨。
“跟谁生闷气呢?”柳暗花端着茶杯送给他,“用长留州的水煮的天外天的茶,世间极品,尝尝?”
林尽染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柳暗花失笑:“哦,原来是跟谢公子生闷气。”
“小花,我问你个事儿。”
“说来听听。”
林尽染从树上跳下来,正色道:“我先声明,我本人绝对绝对绝对没有丝毫鄙夷嫌弃的意思。”
柳暗花夸张的瞪大眼睛:“这么严重吗?”
“那我问了?”
“快点快点。”
“就是,一个男人。”林尽染有点难以启齿,但这个问题除了柳暗花也没人适合回答,“一个男人,为什么会穿女装呀?”
柳暗花愣了愣,瞬间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来:“怎么突然问这个,莫非,莫非你也对女装感兴……”
“当然不是!是有个人,诶呀,现在是我问你!”
“还能为什么,因为喜欢呗!”柳暗花坐到石凳上,一边慢条斯理的品茶一边说,“有人喜钱,有人喜色,有人喜书,有人喜剑,而我偏偏喜欢这些流光溢彩漂漂亮亮的东西,仅此而已。”
“这就好比你习医成痴,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觉得金簪漂亮还是玉簪好看?昨个儿见钟姑娘戴了一支双凤纹鎏金的步摇,煞是好看。”
后半段林尽染全没听见。
“小花,那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不喜欢这些东西了?”
柳暗花急道:“怎么可能,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
柳暗花寻找恰当的比喻,目光下移到林尽染的腰部以下,说道:“你会把你那玩意儿切了吗?”
林尽染:“……”
可是谢明烛现在既不涂脂抹粉,也不着女装呀?
对姑娘家的珠宝首饰,似乎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其实林尽染还设想过,是不是谢明烛有个长得很像、然后早夭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后来他受伤了,姐姐或者妹妹就把冰魄香露给他用,药用完了,瓶子也忘了扔。
因为姐姐或者妹妹夭折,全家都很伤心,干脆对此事绝口不提,对外也只说谢明烛是独生子。
哈哈,当然了,这个设想太离谱。
从柳暗花那里出来,路过湖畔凉亭的时候,在石桥上遇到了谢湘和路鹤亭。
三人闲聊几句,路鹤亭有事先走了,林尽染也要走,谢湘回头叫住他:“枫哥哥。”
“嗯?”
谢湘笑的温柔体贴:“你可找到心上人了?是钟家表姐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尽染:“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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