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安静静,谢引川声音很淡,听起来像是认真在交代身后事。
井良摇头,勉强地笑了笑,“别乱开玩笑,只要你……”
“火化后,就说这是我最后的愿望吧,你拿去一点点骨灰,做成什么样都随你。”谢引川目光平静地看着井良,眨了眨眼。
“别说了!”
井良的脸上露出点罕少见的恐慌,他控制不住地退后半步,坐在椅子上,看着谢引川。对方那双纯粹的黑色眸子里分明写着点什么。
谢引川抿了抿嘴。“原来,你也会为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身体虚弱,却掩饰不了神情中的笑意,“井良,你喜欢我。”
男人神色复杂,谢引川苍白脸上的笑意慢慢扩散着,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谢引川眨眨眼睛,他盯着井良,全然没有因为刚确认的事情而松懈半分。
“……可以,先把饭吃了。”
井良没有辩驳,他只是推了推饭盒,点了下头。
那个夏天的中午,遇见谢引川时,他以为是第一面。上了好几次床后,才知道他们曾经在某处见过。井良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谢引川说起那次时神情熠熠发光,跌跌撞撞冲撞入幻想之地的感觉,井良觉得很新奇。
一开始就是错误,井良比所有人都要固执的认为。上床这种事,开了头,便开始无限纠葛着麻烦起来,尤其另一方每次的成长都要超出他预计时。谢引川是好学生,他不一样,辍学后的好几年里甚至再没见过学校。
井良凭着直觉摸爬滚打的过往中,从没幻想过安稳睡一觉会是什么样的。他不信人,却还是被人骗过不止一次。谢引川很诚实,他所有的谎言都当做至理名言,井良最讨厌的那种,好孩子。
考砸了就来他家门口哭,井良因为这种天真和毫不掩饰错愕过很多次,他没有表现过,只是看谢引川时多了一层东西。
他睡着在沙发上又醒来时,就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东西的不对劲。井良觉得惊骇,却对那时的情愫嗤之以鼻。某个下午,他听到不知死活的高中生在转手名表时,事情忽然串在了一起。井良一下就猜到谢引川铤而走险的原因。
因为他。
谢引川的表白带着露水的气息,急切的话语撞着牙齿,后知后觉抿出一股子血腥气来,只蒙住了其中一人的眼睛。
若说井良一无所知,他倒也多少有察觉。
像彩虹落到泥土,海底的蚌壳装入了塑料纸。井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回应。
不合适的,始终是不合适。
“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我。”谢引川眨巴眨巴眼,“我可以考虑继续回学校读书。”
井良本来就决定要保护谢引川的安全,对方这样一说,他反而有些迟疑了。
“睡觉也要和我一起睡,吃饭也要和我一起吃。只要你同意……”谢引川说得有些急促,引得自己一阵轻咳,“读书或是出国,都可以商量。”
井良微微移开眼,与其他分出精力照顾谢引川,这样跟在身边倒轻松不少。
但是。
“谢引川,我可以答应。”井良垂下眼皮的瞬间,神情难以遏制的疲惫起来。
“但是,你最好放弃别的想法。”
“我不否认自己对你有感觉。这种东西没法长久,我们……不会有结果。”
男人轻轻带上门,病房中,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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