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那该怎么办?
若是这个江湖真要他殉命在此……
玩家的命是有万千条,但NPC的命只有一条,是这样罢?
他分明觉得事事都运筹在握,可仍然有泪珠从他眼角滚下来,被寒风卷去,在半空碎成了细细的水雾。
天命说他不必有家眷,这样他就能舍去一切顾虑去做众矢之的。
是么?时至如今,他还是没有软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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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兄、”他听到少侠啜泣着,哑着嗓子叫他,“卢兄……”
他望着眼前漆黑的夜色,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瞬息之间,他手指触碰到的虚空撕裂出了一道口子,数据像细雪般四散飘开。
掌心如此滚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了此处。
他咬着牙,深黑的眸子凝视着两人用力的手,几乎用了毕生的力气,终于把人拉到了他怀里。
强制显示的数据还不稳定,但他手指碰到对方发烫的脸颊时,那模糊的五官就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卢兄带你回去,”他低头亲了亲少侠,说,“卢兄没有事,没被围攻,回卢府,请大夫给你看病……你好好休息,不必再担忧。”
他送生着病意识不清的少侠上了马车,他单膝跪在车里,全心全意只想着魏少侠,一时没注意到身后车夫刺来的匕首。
那匕首冲着他心脏的位置而来,等他意识到要避开时,已经到了必定会受伤的地步了。
可在他出扇反击时,痛意却没有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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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多安稳日子,我都忘了自己的感受是拉到满值的了。
现在只觉得掌心痛得厉害,湿湿热热的腥血流了许多,兴许把我的袖子都打湿了。
匕首大约是刺进了我的肉里,但挡这一下,它就不会伤到卢兄了。
卢兄果然好厉害。
我睁开眼时,看到他仅用扇子就割了那车夫的喉,手速很快,一点延迟都没有。
他从衣襟里取出药粉,又割下自己半截袖子来给我包扎。
我忍着痛,低头笑着跟握着我手腕的卢文明说:“卢兄割了我半截袖子,也割了自己半截袖子,现在我们都是断袖了。”
他这回却不笑,只问我:“痛不痛?”
我说:“没关系,我可以调痛感,一点都不痛。”
我说不痛,他抬头来看我,不知怎么反而哭了。
他又问我:“怕不怕?”
我垂着头,散下的长发和他的交叠在了一起,跟他说:“现在不怕了。”
第25章
113.
卢兄不像我那么爱哭,他常常笑,眼睛弯起来,带着些温善的神色。
可他近来却在我面前流过两回泪了。
他流泪时便不再多说话,只默默地看着我,用指节来将我的鬓发略到耳后。
我用袖子替他抹着眼泪,看着他凝视着我的双眸,忍着昏沉的感觉,笑着跟他说:“卢兄太担心我,都忘了我的伤不用包扎,抹点药就好了。”
因为我是玩家,身体修复得很快。
在这里的肉身只是数据,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可我也不那么想抹药,就让它痛着,这样的痛让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江湖里的人,和他同类,和他同生共死。
他让我在这马车中歇着,去拿了那死掉的车夫的斗笠,又用黑布蒙住了面,自己坐在外头驾马,说要带我回卢府。
车轮子在路上轱辘轱辘地闷响着,我听到有喧杂的人声和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朝我们袭来,掀开车帘去看,隐约看到了远处亮起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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