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太冲动……”可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法不冲动,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二哥,这话不该我说,但是……”
“不该你说,就别说。”嘉措打断他。
“我……”
嘉措摇摇头,洛登烦躁地在机舱内踱步。
他第一时间做了澄清,但还被扒出老底。他不敢开微博,但他要帮萧暮雨去跟媒体负责人协调删帖,控制舆论信息。所以,他弄了个小号刷微博。不看自己,只看萧暮雨,但是萧暮雨的信息总会关联到自己。
全网都在@天才画家,艺术家的神经敏感不脆弱,就像牛皮筋儿,稍稍一拉就会弯曲松开手时震个不停,使劲拉扯能抻好长距离。他不是梵高,每幅画都饱受争议,所以他不会患神经病,只是隐蔽的疯狂,压抑又不敢破碎的彻底。
他在大庭广众下抱着他,或许只有这时,他才能跟他在一起。
看着满屏控诉,将他们捆绑,他假装他们在一起,哪怕这样,都觉着欣喜。
萧暮雨从没说过喜欢他,从来都没有。
“哥,对不起。”拉泽脸色苍白,声音无力。
他弟弟想跟他说的是:当局者迷。他一直都在局里,他是枚棋子,看不清局势,不能统筹全局。他哥告诉过他不要激化矛盾,他偏执固执,自以为是。他把敌人用暴力镇压,替爱人出气,却没想到毁了这棋局。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对敌人如此,他哥对qiuko也是如此。
Qiuko会恨大哥,一定会恨他!
“哥,一会儿他醒了,我跟他说。”所有伤害都是因我而起,不该让你替我承受。
嘉措深深呼出口气:“你不怨我了?”
拉泽摇头。
他刚才是太冲动,他只是不想让爱人受伤,一时情急。他只看到了表面,他哥闷声不响地承受了他的攻击。小时候他的东西丢了,他哥给他,他说不要,再之后他就没丢过东西。洛登有次问他借圆规,他那屋离嘉措更近的,拉泽问他咋不跟大哥借,洛登说大哥没有。拉泽把圆规给洛登,手里的圆规上没有红点,他习惯在自己的东西上写名字做记号,他的圆规上是有红点的。这不是他的圆规,他哥有圆规,因为他丢了,他哥就没有了。
“哥,我不会怨你,永远都不会。我只是,我只是怨自己!”
嘉措这才把刚刚洛登给他倒的水喝了,冰凉的液体在喉管里,吞到心脏,浇灭冰山下的火热情绪。
“我想过很多种解决方案。”嘉措淡淡地开口,“最后只问了自己两个问题。”
“是不是一定要他?”
“是不是不想你们受伤?”
窗外的云呼啸而过,飞机里听不见风声,只有机翼在轻轻颤动。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汉族的文化是一夫一妻,藏族是一妻多夫。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坚守,文化冲突不可避免。倘若时间足够,他会慢慢等,等到文化融合,等到彼此接纳,又或许双方能各退一步,找个折中的办法。可现在没有时间,舆论排山倒海,呼啸而来,这时不离开,留在北京只能受伤。
飞机在阿坝降落,绿茫茫的草地,微风卷起层层涟漪。
天空不再湛蓝澄澈,下起蒙蒙细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