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侍从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巫师一眼。抑制不住恐惧,整个人抖如筛糠。
刺槐领主不关心村民的死活。残暴是一种手段,反抗的力量必须受到惩罚。
“告诉恩里克,他做得很好。”
命令很快下达,大军继续前行。
在队伍末尾,几名骑士点燃火把,绕过整个村子,将火把投上屋顶。
风自北而来,大面积助涨火势。木头搭建的房屋陆续燃烧,浓烟滚滚,村庄陷入一片火海。
贵族们一言不发,没有一个人出声,无论是劝说还是谄媚,通通没有。效忠他们的骑士感到疑惑,无法理解他们的沉默。
“或许是主城的事。”骑士们私下议论,自以为得出答案,彼此心照不宣。
领主日渐喜怒无常,他不再听从劝说,甚至公然违背王国法典。无法确认他的情绪,讨好也会遭到惩罚。
既然是这样,最好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然而骑士并不知道,贵族们之所以不开口,绝非明哲保身,而是身不由己。明明神志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灵魂被关在笼子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傀儡,一举一动受到控制,成为巫师手中的提线木偶。
大军中途休息时,巫师来到领主的帐篷前,提出更改行军路线。
“领主大人,平原镇无法通行,卡布罗城也已经失守。雪松领没有骑士团,不会派兵驻守,但会布置陷阱,贸然闯入很不明智。”
刺槐领主身着华丽长袍,手中端着一杯麦酒。
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坐在他腿上。女人容貌妖艳,妩媚的双眼仿佛带着钩子,白皙的手指划过刺槐领主的喉结,舌尖舔过嘴唇,足以令任何男人血脉贲张,为她神魂颠倒。
巫师不在其中。
瘦削的面孔遮挡在兜帽下,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自始至终,情绪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冰冷的石块,令人琢磨不透。
“领主大人,我的提议是放弃平原镇和卡布罗城,从贡莫尔河谷进入雪松领。”
巫师的语速不紧不慢,刺槐领主听得格外认真。自从将半水妖带回领主府,他极少能如此专注。
“贡莫尔河谷?”听到这个地名,刺槐领主勃然色变,目光变得阴沉,“为什么是这里?”
“一百年前,炎魔在贡莫尔河谷出现,烈焰蒸干河水,留下断裂的河床。它们从这里进攻雪松领,最终吞噬雪松领骑士团。”提起百年前的战争,巫师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这里是一个很好的进攻地点,没有骑士团把守,环境也不适合雪松领的树人,大军可以长驱直入,突袭雪松领主城。”
这个建议很不错,刺槐领主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恩里克,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我的骑士是什么,肮脏的炎魔?!”
苍白的嘴角翘了一下,速度飞快,稍纵即逝。
巫师微微低头,平息刺槐领主的怒火。
“领主大人,我是刺槐家族巫师,当然不会轻视您和您的骑士。我仅是提出建议,希望您能在战争中取胜。”
“最好是这样。”刺槐领主捏碎酒杯,无视半水妖的低呼,威胁道,“恩里克,不要让我发现你别有用心。你最好记住,你和刺槐家族有契约,一旦你违背契约,必将受到惩罚!”
“请您放心,领主大人,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黑袍巫师慢慢抬起头,现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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