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
光芒覆盖处,岩壁萌发绿意。草木生发,鲜花绽放,五颜六色的花瓣随风摇曳,在地底铺开一片花海。
轰鸣声陡然传来,粗壮的藤蔓从光柱下方飞出,沿着悬崖扭结攀爬。找到支撑点,蔓枝陆续转向,凌空架设长桥,一条条笔直延伸,交叉错落,末端直抵宫殿边缘。
藤桥两侧竖起围栏,心形叶片并排舒展。叶下垂挂串串藤花,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目睹一切发生,云婓忽生怪异之感。
他用力捏了捏额角,奇怪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从方才开始,他仿佛能感受到这座宫殿的情绪。久别重逢的喜悦,失去联络的委屈,以及魔王权杖归属的不解,林林种种交织在一起,逐渐变得杂乱,堪比重锤敲打颅顶,令他感到头疼。
发现他的情况,魔树之母当即挥手,洒下一片暗光。
光幕铺展,边缘向四周延伸,成功隔绝杂乱的声音,让云婓得以喘息。
耳旁终于安静,头痛感减轻,云婓长出一口气。正准备道谢,下巴忽然被托起,微凉的手抚过他的脸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魔树之母担忧道。
“没事,只是不太适应。”云婓摇摇头,实话实说。雪松古堡和他共生,也能向他传递某种情绪。眼前的宫殿群显然更加活跃,堪比溪流和奔腾的大河,一时没有防备,他才会无法适应。
云婓不会逞强,他的确有些烦躁,但从实质意义上,这座建筑并未对他造成伤害。
魔树之母却不这样想。蕴含怒意的目光刺向建筑,几乎就在同时,庞大的宫殿群抖了两抖,杂乱的情绪消失无踪,只余下恐惧和担忧。
云婓以为自己看错,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事实证明他没错,宫殿群的确在发抖,恍如发生地震,引发光柱扭曲,藤桥在半空摇荡。
“出来。”魔树之母声音冰冷,迥异于对云婓的和风细雨,声音中充满威胁,“最好不要让我动手。”
颤抖戛然而止。
宫殿陷入寂静,空气仿佛凝滞。
魔树之母耐心告罄,黑光出现在身侧,转瞬化为镰刀,随时将要劈落。
建筑终于有了反应,一团光球浮起,颤颤巍巍上升,谨慎靠近魔树之母,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球体十分光滑,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内部流淌暗光,反复扩散收缩,如同呼吸一般。
明明是一颗球,却清楚表达出驯服和谄媚。
云婓自认见识不浅,这一刻也难免惊奇。他很想伸手戳一戳,验证这颗球的触感是否如想象中一般。
“喜欢吗?”魔树之母托起光球,三捏两捏,压缩成拳头大小,递到云婓面前。
“我能碰?”云婓注视光球,看上去颇为心动。
“当然可以。”魔树之母又捏了一下光球,警告它老实一点,旋即对云婓道,“拿过去玩。喜欢地话,我可以多给你捏几个。”
大概是不想遭受惩罚,光球主动蹦上云婓的肩膀,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云婓如愿以偿地捏上去,一抹惊讶闪过眼底,下意识转头看向魔骑士。这种果冻一样的手感,简直如出一辙。
看出他的怀疑,魔树之母解释道:“不用奇怪,他们同出一源。”
说话间,魔树之母抓过两名魔骑士,随意捏了几下,又一枚光球躺在掌心。只是体积稍小,魔力也差上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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