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满脑门问号。
怎么又来了?
她还以为之前的日日探望是刘彻进出长乐宫的借口——以此表示皇帝和太皇太后和好如初,稳定朝局。
刘彻刚进屋便挥退左右,端起矮几上的酸梅汤一口饮尽。
阿娇盯着杯子看。
刘彻:“怎么了?”
杯子是我的!阿娇深吸一口气说:“乌梅煎是凉的。”
刘彻:“乌梅煎不就是要放凉再喝吗?”
犯傻了。
“我是说……天气凉爽,陛下该多喝温水。”阿娇心里想着,待会就让程安换一套杯盏。
刘彻觉得乌梅煎挺好的,他刚刚进屋时,心口堵着一团气,一杯酸梅汤下去散掉七七八八。他放下杯子,坐着出神。
阿娇不妨他好好说着话,忽然开始发呆。走到一旁脱下斗篷,抽出压在板砚下的纸张。这会还没有砚台,写字用的墨大多是粉末状或颗粒状的,用的时候需要放在砚板里细细研磨,然后加水调和成墨汁。
午膳时,一位女官说宫外食红糖,常含服以为甜。
这不就是把红糖当糖果吃吗?麦芽糖也能制成各种糖果,如不断拉扯变得雪白的绞丝糖,不断折叠压制撒上花生沫的贡糖——每逢年节,宫中常备。吹糖人、糖画都还处在初级阶段,造型丰富程度有待增加。不过,尝过后世各种类型的糖果之后,味道较为单一的麦芽糖在阿娇看来,观赏性远超味蕾享受。
欣赏可以,吃的话……什么花生酥糖、奶糖、软糖、糖豆,一日一颗幸福满满。
冰糖产量稳定,她可以尝试着让膳房做一些真正的糖果出来。
步子也不能迈太大,先做花生酥糖好了。它承载着阿娇在现代的一段美好记忆,制作方法也较为简单。
花生炒熟,两手一搓,遇热变脆的花生薄衣纷纷掉落,花生仁磨碎。碎的程度……只能庖厨们多多尝试,才能把握什么样的碎度口感最佳。
要用到麦芽糖和冰糖,比例……
“赵绾和王臧在狱中自尽了。”
阿娇全神贯注之下,都快忘记刘彻的存在了。他忽然说话,简直太吓人了。
之前对老太太发起的冲锋,便是以赵绾、王臧两人为首。两人下狱的理由不会是替皇帝夺权,而是自身的问题。他们当的官挺大的,难免有一脏二黑的事情。
阿娇看向刘彻,见他垂着头有些难过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的模样,竟然不用怎么思考,便琢磨出他的心理。两人一死,事情彻底了结,再不怕牵连谁。这对“宝皇党”来说,绝对是及时止损的最佳利益导向。再者,他们俩只要活着就是老太太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时不时会掀起风浪。
理智至上,死得好!可从感情上讲……很难说两人拥护皇帝没有私心,但至少在狱中自戕,有三分是为皇帝。
“我是不是很卑劣?”
这样交心的话,搁在一位温柔解语花处,一定能得到安慰:两个人的死,说到底是自己立身不正,陛下用不着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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