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为吏的家中至少得有十万钱的家产,算得上殷实的人家。这怎么能称得上穷苦?”朝廷认为人们只有在家产足够的时候,进入官场才不会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
此时的公主们都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傻瓜,就算对朝廷的政令不甚了解,总归要清楚自己的资产。一万钱足够买一辆马车,一百亩肥沃的耕地。物价不高的地方,还能买到一座小宅子。
“这要看跟谁比,”高官之妻笑着说:“这家的父母看上的是一个畜牧牛羊的大商人,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何止万贯。父母将妇人接回家中,又嫁给商人,生下一个儿子。十五年后,商人产业早已败尽,少吏却成为县官。妇人一家全靠先头生的儿子照顾养活,谁不叹一句造化弄人。”
善谈的妇人道:“这是嫁得越来越坏的,也有越嫁越好的。话说有个妇人,先头奉父母之命嫁给一个没落的王孙为妻,次年生下女儿。不久之后,其母找人为子女占卜,得知女儿有成为贵人的命格,便将女儿从夫家接回,嫁给一位列侯做继妻,生下的儿子非常得列侯的喜爱……”
阿娇蹙眉,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刚刚她没少用螃蟹,浊酒饮得也有些多。本来有些微醺,一下清醒过来。
别的倒罢了!什么先嫁的是没落王孙,什么妇人的母亲请人占卜,得到女儿命格贵重的卜词,道尽的分明是王太后进宫的始末。
长安城知道王太后是二嫁之身的不在少数,但女子改嫁本为常态,不该耽搁她的儿子当太子,也不会耽搁她当皇后。
不过对于王太后来说,先前的一段婚姻肯定是她不愿意提起的事。如同美玉上的瑕疵,令她如鲠在喉,一旦被提起总招来闲言闲语。
因为前夫身份低微,所以显得她有嫌贫爱富之嫌。进一步引出她一朝富贵,实则身上的泥巴点子都没洗干净。
先头有一个女儿,但多年以来从没听她提起过……不慈嘛!
往严重的说:这么一个人,她不配当皇后。
那刘彻是她的儿子,配当皇帝吗?
这妇人能把王太后进宫的前因后果说得如此清楚,好似亲眼在旁边看到的一样。又知道王太后的前夫是谁,还知道她民间还有一位亲生的女儿。
故意在宴会里提起来,要说里头没有猫腻,阿娇不信。她正要出声打断善言的妇人,就听对方快言快语,害怕到嘴边的话来不及讲完的似的,憋着一口气继续——“这孩子挤掉十几个兄弟,继承爵位。”
窦太主慢一步听出不对劲,脸色一沉。目光死死锁在善谈妇人身上,吓得妇人一时不敢再做声。
谁知,竟有人石破天惊般脆声道:“这里头的主人翁怎么跟王太后的境遇如此相似?”
屋内霎时一静。
阿娇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子。不认识……有点眼熟,好像是哪个诸侯国的公主。
屋里安静得楼梯嘎吱作响的声音都听得见,伴随着周围之人骤然急促的抽气声,阿娇看到刘彻穿过门口垂落的两层幔帐,出现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爱你们。
第29章 枣花酥
“陛下来啦。”
刘彻走进阁楼, 坐到阿娇的身边,才由窦太主出声打破一室尴尬的沉默。背后讲别人的八卦让正主听见,正主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搁谁不慌?别说讲八卦的人心慌,听八卦的也慌啊。
最慌的是叫破故事里的主人翁乃当朝皇太后的诸侯国公主。
阿娇也算看出来, 她真不是故意的。
这会吓得小脸发白, 整个人瑟瑟发抖。
阿娇一直觉得自己挺不会说话的, 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菜。多漂亮的小姑娘, 奈何多长张嘴。
刘彻用阿娇的杯子连续饮下两杯浊酒, 面上带着笑说:“前头的宴席翘袖折腰, 缭绕满庭, 绿绮鼓埙不断, 这怎么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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