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些莫名的热,制冷空调似是也暂时失去了效用,不知过去多久,林是非用有些潮湿的指节轻碰岳或的脸颊,摩挲片刻明知故问地道:“Darling,暖和吗?”
岳或:“……”
这个狗东西,神特么暖和。
不看看现在什么季节!
岳或忍着爆粗的冲动,往旁边稍微地侧了侧脑袋,不让林是非再像平常似的,小动作很多的用指背触碰自己的脸颊,咬牙回道:“我热。”
“我也热,”林是非的声线仿佛发高烧的病人,沙哑,“一起去冲个澡。”
岳或眼睫轻颤:“……嗯。”
—
信息果然是沈婉发来的。
从岳或 15岁至今,已经连续三年忘记岳或生日,连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都想不起祝福的沈婉,在他 18 岁这天终于想起了她的亲生儿子竟然都成年了。
【年年,今天你18 岁了,时间过得好快啊。生日快乐。】
【妈妈还记得你出生那天我真的很疼,你真是把妈妈折磨得够呛……年年,生日快乐。】
这些时日沈婉总是这样,总是会打母子情深的感情牌。
她会说起自己和岳或相处的曾经,但往往说不出完整的一件事就会悲哀地发现——岳或从小的成长历程,她几乎……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的陪伴。
她带给岳或的,真的只有无止境地忽视打压、责怪谩骂。
可是今天不同,每个孩子的生日,都是由每位伟大的母亲历尽千辛万苦的磨难才产生,沈婉不相信岳或会不动容、不难过。
洗完澡出来,选择看了眼手机的岳或果然沉默了。
他微抿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很好认的字眼,只觉得……悲凉又窒息。
自小时候懂事起,岳或就记得,他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送给沈婉最好看的花。他总是会在放学后到花店里认真地询问店长姐姐,送妈妈需要什么花朵。
问完后他就会用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买下最漂亮、最昂贵的那支。
因为他知道,他是被妈妈辛苦地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他知道妈妈经受过很大很大的痛苦……
可是沈婉并不喜欢他的花。
她每次都是看也不看,只随意地将花扔在桌子上,而后便再不管它的死活。
小岳或就只好自己找花瓶把它插起来。
但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上心地照顾那朵花,新鲜的花卉最多还是只能维持一周生命,便会彻底枯萎凋零。
就像妈妈对他的感情,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沈婉真正地爱他。
“星星不难过。”林是非诱哄的音色传来。
他就在岳或身后,很轻易就能看见他的手机。他们的交际圈彼此都很熟悉,联系谁的时候从不会主动避开对方。
明明上次他都被沈婉刺激得犯病了,此时竟然还能平静地劝岳或不要难过。
岳或回首看他,唇堪堪擦过他的脸颊:“我没有难过,就是觉得……有点可笑。”
以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现在他不要了,却又一直在他眼前晃。
不过沈婉都这么说了,岳或再不回复有点不合适。
他垂眸打字,同时用胳膊肘轻碰林是非的胸口:“宝贝你先躺下吧,我一会儿就躺。”
这就是他要单独给沈婉发消息的意思,不让看。
林是非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听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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