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强硬的手段绑你半辈子呢?”
祝时序坐下点了根烟,自顾自说:“我弟命都要没了,我不可能真听他的什么都不说。我给你发过几次邮件,说星言身体不好了,你就算不愿意订婚,也回来看看他,他很想你。但你依然无动于衷。”
季临川悔恨地捂住脸:“对不起,我没看到……”
“猜到了。”通过这件事祝时序能看出他对弟弟的感情,是真心的喜欢,当年的拒绝和冷处理多半是误会。
“他找过我吗?病得最严重的那几年……”
“他给你写过一封信。”
祝时序说:“十七岁的时候,星言的病情再度恶化,要做一场很重要的手术,他怕自己下不了手术台。”
心脏倏地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季临川猛然间想起什么,“信寄给我了吗?是几月寄的!”
“四月。”祝时序直截了当道:“就是被你退回来的那封。”
*
季临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卧室的。
他出了满身的汗,眼周蜇痛得厉害,冷风一吹身上就像扎满了冰锥,无尽的悔恨像岩浆一般从心窝里井喷出来,将他吞噬其间,彻底湮没。
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时,床上的小熊猫正缩在衣服里闻着残留的alpha信息素酣睡。
明明只要这么一点点信息素就能把他安抚得很好很好,可季临川却足足让他等了两年才等到。
心脏实在疼得厉害,季临川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去摸他后颈仅剩的半个腺体。
那么小一点,甚至可以被食指的指腹轻松覆盖。
“嗯呜……”
小熊猫感觉到熟悉的清酒味慢慢包裹自己,舒服得蹬了下爪子,朝他侧躺过来。
他枕在自己四四方方的小枕头上,一只前爪放在脸蛋旁边,另一只前爪捂着自己的耳朵,两条短粗的毛毛腿则往前伸着,睡得特别特别乖,愈发像只小煤气罐。
但季临川一点都不觉得可爱了,他只觉得残忍,永远都长不大的本体意味着祝星言的生命被按了暂停键。
“怎么这么傻啊……你就不怕死吗?”
他捏着小熊耳朵低喃,沙哑的语调中带着破碎的抽噎,好像剧痛时发出的呐喊,脆弱得不成样子。
不是怪祝星言,他是怪自己。
怪自己太自以为是,错过了祝星言最佳的两年治疗时间,更怪自己太偏执阴郁,新婚夜当晚差点酿成大错。
他被自己诱导进入发情期又孤身扔在客厅里,只能去浴室冲冷水时会想什么呢?
“你好不容易愿意回来救我了,为什么还要羞辱我……”
季临川一想到这就难以呼吸,哽咽着喘出一口粗气,心都要疼碎了。
祝星言察觉到不对,挣扎着醒了过来,睁开眼时一片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用小爪子摸摸他嘴巴:“嗯呜?”怎么啦?
“对不起……”
“嗯?”对不起什么?
小熊猫懵懵打了个哈欠,下一秒,一只手伸进枕头和他的后颈之间,季临川摸着那块只剩一半的稚嫩软肉,“对不起崽崽,我回来得太晚了,腺体……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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