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不傻啊,嗯?”他伸手很轻地碰了碰那对病态的垂耳,心口的酸涩感几乎和弟弟重病时同频了,“耳朵已经不能支起来了,还要把健康的尾巴也砍了,你不是最讨厌自己身上的畸形吗?”
游京不敢看他,用了很大力气扁着嘴巴,可那两瓣唇还是止不住发颤,说出口的话也一断一断的:“因为这是我身上唯一能自己支配的地方了,我想趁它还没有病变的时候送出去……这样都不行吗……我只想自己做一次决定,就一次,一次就好,都不可以吗?”
他从小到大,从没有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过主。
自私的父母执意把可能发病的他生下来,在他十岁那年把他扔到医院就再也没有回来。
社区组织为他捐款捐物,医生护士尽全力救助,每年都有专家和记者对他进行采访调查。
他欠下的恩情太多了,即便疼到生不如死了也不能选择放弃,要坚强地活下去,报别人的恩,给关注的人看。
祝时序心脏钝痛,手指滑下来摩挲他的眼尾,“小游,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做什么决定都可以,只不过你真的只是想把我尾巴送给我吗?”
游京怔怔地抬起头,听他说:“你不想活了,对不对?”
“手术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但你想做那百分之二十,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解脱了,对吗?”
小猫没有否认,就只是无声地流泪,好像自己变成了一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藏着的所有无助、懦弱、逃避、心虚,都一一被洞穿。
祝时序没有责怪他,更没有质问他,甚至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刚才的凶狠暴戾判若两人。
他慢慢在小猫身边坐下,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轻声慢语说:“没关系,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都没关系,我不会逼你,也不会责怪你。可是你已经这么努力地坚持了这么多年了,临门一脚了却撑不下去了吗?”
他把人抱进怀里,揉着柔软的发顶说:“我们小游不是全世界最坚强的小猫了吗,真的要就这么放弃吗?”
“呜……”游京的泪在他的大手扶上头顶那一刻瞬间决堤,不管不顾地涌了出来。
他转身扑进了祝时序怀里,绝望地攥着他的衣角,挤压了近十年的情绪如同一只被划破的巨大水球,铺天盖地地喷涌而出。
“我也不想放弃,可是时序哥哥,我太疼了……很疼很疼……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祝时序红着眼安抚他,小声问:“哪里疼啊?能指给哥哥看吗?”
“嗯……嗯……”浑身颤抖的小猫从他怀里钻出来,胡乱地只了几个地方,“后背、大腿、脖子……哪里都疼,每一块骨头都疼,就像……就像有人拿一把很大的砍刀把我拆开了,然后……然后再拼起来……之后再拆开……”
“好了,好了乖乖,不说了,我都知道了,哥哥知道了。”祝时序心疼得快喘不过气了,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额头和肩膀,很慢很慢地释放一些信息素出去,像幼时安抚做了噩梦的祝小熊那样。
“我知道你很疼,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了这么久,你做的已经很棒了,我们小游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小猫。”
“那现在就差这几天了,就再坚持最后几个小时,再努力一小会儿,平平安安地做完手术,可以吗?”
游京呜咽着摇头,两只耳朵抵着祝时序的下巴蹭来蹭去,哭得人都要碎了。
“季医生说过了,就算手术成功了,也还有复发的风险,我不想再来一次十年了,我不想再疼了……不想永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想死都死不掉……”
折耳是世界上最惧怕孤独的小猫。
他们的性格表面看起来乖巧温驯,懒洋洋的,其实最喜欢和人互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