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严琛自己都提出来了,她也不可能拒绝人家,只好说:“那行,你看谁比较合适,或者我们自己商量一下——”
“我来带他吧。”
叶温余刚从外面进来,气息还有些不匀:“我们认识,我带他会方便一些。”
安雪征求严琛意见:“可以吗?让温余带你。”
严琛点头:“可以。”
安雪:“行,都没意见的话就这样定了,温余,那新成员就辛苦你多照顾了哦。”
叶温余:“好。”
“各位。”安雪拍拍手:“现在配音小组全员齐了,大家先翻翻自己稿子熟悉一下,有问题可以提出来,一会儿咱们简单过一遍顺序,剩下的明天再具体安排。”
这个点楼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片静谧,教室里只闻稀稀拉拉纸张翻页的声音,还有偶尔讨论的低语声。
叶温刚在严琛身边坐下,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坐在严琛另一边的池冬亭就趴在桌上喊他:“温余,温余。”
叶温余只能先去应他:“怎么了?”
池冬亭:“你看,严琛身上就是训练服,是不是跟你捐给山区儿童那件一模一样?”
“?”叶温余一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捐给山区儿童。
然而死去的记忆在下一秒便蓦然回笼,他顿时背脊一僵。
原来这一页,一定要舞到正主面前才能翻过去吗?
他忍不住去看严琛,不想对方也在看他,似乎在问他“这位山区儿童莫不是我?”
叶温余:“……”
池冬亭还一脸天真:“你要是多留两天咱就能真相大白了,可惜,你捐得好快,我才看你穿一次呢。”
当事人就在旁边听着,叶温余心情复杂,徒劳无力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琛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会不会会生气?
会不会后悔来帮他?
如果严琛真的不高兴了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向他道歉?
又该怎么向他解释?
他脑子里正乱成一团,忽然一抹白色晃过,严琛将自己的稿子放在了他面前。
指尖在上头点了点,严琛问他:“叶老师,这个怎么念?”
叶温余乱麻似的思绪因为这声“叶老师”瞬间被清空,低头看往他指着的地方。
“amphigourique”他说:“在这里是amphigouri的衍生词。”
严琛表示明白了,又换了一行指:“这句又是什么意思,翻译里跳过了”
叶温余:“是法语里的俚语,意思是沉默得像只鲤鱼……”
严琛接连问了好几个,池冬亭看他们讨论起正事了,自觉地没再打扰,翻出耳机自己玩游戏去了。
池冬亭缩回脑袋之后,严琛也就没有继续再问。
叶温余很快明白过来严琛不是真的不懂,只不过是在给他解围。
这样过分的体贴和善解人意,不禁让他心生愧疚。
“抱歉。”怕池冬亭听见,他连道歉都很小声,只是后面接不上一句像样的解释。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只是心血来潮对室友撒个慌么。
严琛视线从他脸上扫过,落在他握着笔的双手上。
拇指和食指正缓慢而持续地转动着笔身,精准传达着此刻轻微不安和沮丧,每一个骨节都泛着浅淡的红。
“没关系。”严琛语调不高,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的味道:“你猜得挺准,我家确实在山区。”
他看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还能跟他开玩笑。
叶温余松了口气,又不可避免地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严琛从一开始借给他衣服就是好意,到后来加入配音小组帮他们,再到现在无条件原谅他单方面的胡说八道,甚至主动帮他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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