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老子的,我年纪都可以当你爸了。”
漆月翻了个白眼:“我又没爸。”
医生笑看着漆月,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知道漆月没爸,毕竟漆月一个人拖着盲眼的奶奶在他在这里看了这么多年肾病,漆月的家境他最清楚。
漆月是漆红玉从孤儿院收养的,没爸没妈,看着厉害得狠,其实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医生的看过太多“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案例,唯有这小丫头,一点罪都舍不得她奶奶受。
从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漆红玉住院时就是漆月一个人忙前忙后的照顾,漆红玉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漆月那么小一个人拎着开水瓶,一天好多趟楼上楼下的打水,从没让漆红玉生过褥疮。
医生心疼漆月,这么多年来漆红玉的医药费不知花了多少,他本来想帮漆月省点钱来着。
漆月不耐烦的很:“快点开药,不然我去小学把你儿子打一顿信不信?”
医生笑:“信信信。”
漆月蹬蹬蹬跑下楼去交钱,摸出一堆零钞。
收银员皱眉:“你扫码付钱嘛。”
漆月:“不,就现金。”
这是她昨晚飙车比赛赢来的,那么危险刺激,从来只用现金。
这么些年虽然有漆红玉的养老金、和收养她后的每月补助,还有她去修摩托车和偶尔去钱夫人那里赚点钱,但漆红玉的医药费实在太高了。
这次漆红玉病情一恶化,又做了不少检查买了不少药,她卡里已经没钱了,但是对着收银员,还是浑不吝的笑着撑住面子。
******
晚上钱夫人去巡场的时候,看到漆月一个人蹲在酒楼门口抽烟。
笑眯眯的扔了烟头跳起来:“钱夫人,我来打几天工行么?”
钱夫人知道漆月这是又没钱了,还是问了句:“不上学?”
漆月嗤了声:“那破学有什么好上的。”
“奶奶那边怎么交代?”
漆月的语气像在说个天大的笑话:“就说竞赛补课呗。”
钱夫人瞟她一眼:“你明明知道你要是好好学,参加竞赛也不是不可能。”
“嘁,有什么意思。”漆月笑嘻嘻的拍马屁:“还是像你这样有意思。”
她上下扫一眼钱夫人,矮小而瘦弱,一身汉代绉纱长袍,胸前挂一串佛珠,手腕上也绕一串佛珠,整个人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哪里能想到是这样厉害的老板娘。
钱夫人:“有意思吗?”她撸起袖子,脱下佛珠给漆月看自己胳膊上的疤:“还觉得有意思?”
漆月从小性子野,也算见过一些场面了,钱夫人胳膊上如老树根一样盘根错节的疤,还是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钱夫人:“我腿上也有,比这还厉害。”
难怪大夏天也总穿长袖长裤,手腕上还戴着佛珠。
漆月小声问:“怎么弄的?”
“再早些年头,过了边境线不知有多乱,我跟人抢生意,那人在我车装了炸弹,还好我命大,一半哑火了。”
漆月抿抿嘴:“享得多大福,受得多大罪。”
钱夫人笑了一声:“小丫头有点胆魄,但这么多年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我跟你说句实话,要是我有个女儿,我绝不让她选这条路。”
漆月半晌不说话。
钱夫人以为她听进去了,正要进酒楼。
漆月小声:“有妈的孩子才有的选。”
“我没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