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坐起来,低头理着自己睡衣的扣子,变成黑夜里一个模糊的影子。
漆月起来与她对坐,理一下她额前垂落的发:“怎么了你?”
喻宜之声音很冷:“没怎么,就是提醒你一下多久没有过了。”
这是真的,所以刚才反应才会那么强烈。
到现在,心脏和某处还在以特定频率跳动着。
她的拥抱缠上喻宜之的肩,像猫:“想我了是吗?”
吐息温存,像即将到来的夏夜。
喻宜之顿了下,还是回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为什么这段时间都回来这么晚?”
“忙呗。”
“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拼?”
漆月心脏一跳。
即便知道在喻家那样的环境成长起来,喻宜之必须是个敏锐的人,她还是被喻宜之这样的洞察力所震惊。
嘴里却懒洋洋笑道:“我不是一直都挺拼的么?”
“洗手间里偶遇的时候,钱夫人为什么要那样打量我?”
漆月又默了下。
咧嘴笑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瞒着你。”
喻宜之一直看着她,她撑住吊儿郎当的笑意。
喻宜之最终叹了口气:“我帮你找的前台那份工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怎么可能去?”漆月诘笑:“我坐得住么我?我会一直好脾气的端茶倒水、说欢迎光临么我?”
她轻抚喻宜之丝缎一样的长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人。”
街头巷尾野大的,家猫的笼子关不住她。
喻宜之:“你一直在钱夫人那边工作,钱夫人的人脉那么复杂,总难免遇到客人或竞争对手闹事的、找茬的,你觉得安全么?”
“你好啰嗦啊喻宜之,按你这么说,挖矿还有矿井塌了的时候呢。”
喻宜之瞪着她,眼神变得很无奈。
忽然隔着睡衣一口咬在她肩膀,她轻轻“嗷”一声。
“你要是真有什么危险。”喻宜之语气半是恫吓:“我就跟你分手。”
“好好好。”漆月摸着她头。
“我是说真的,不是吓你。”喻宜之把头埋在她肩膀。
“好好好。”
漆月自己也没想过会真的出事。
那本是一桌普通的客人,甚至最后闹出事端的,是其中看着最不起眼的一个。
漆月根本不知道他是钱夫人当年的竞争对手,被钱夫人挤垮了酒楼,这么多年再没翻过身,一直郁郁不得志。
人到中年、又一次投资失败,妻子跟他离婚,带着儿子走了。
他把所有怨气算在了钱夫人头上,在钱夫人过来询问菜肴是否满意的时候,忽然掏出了藏在包中的刀。
钱夫人也没有认出他,而当时她的身边只有漆月。
电光火石之间,漆月护在了钱夫人身前。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也许她想挣出个未来给喻宜之。
也许她觉得只有钱夫人能护着喻宜之。
也许血脉里涌动着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钱夫人仓皇的喊了声:“阿月!”
漆月软绵绵倒在钱夫人怀里,钱夫人接住她,手上都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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