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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图斯酒体偏高,香味比起其他红酒更加浓郁,丹宁感很不错,喝下时像喉间滚过一口滑丝。第一口会尝到浆果的味道,也许会有灼烧的烟火气,还伴有樱桃和咖啡的香气。”

喝得太快,没有尝出味道。

“不过不是陈年的,味道也没什么好的。”

可它很贵。

“下次,我请你喝别的酒好吗?”

男人的话语在脑海里清晰响起。

你是什么意思呢?高高在上的你,金贵富丽的地方都去过,昂贵稀有的美酒也尝过,看不上别人捧上来的东西也很正常。可把红酒的味道记得这么清楚,难道不是对这个酒种青睐有加,为什么谈起它时听上去又像自嘲?

又想起今天紫铭大楼里的闹剧。杜邢潇出现得很偶然,和从前无差甚至无赖更甚。

韩琛吃过苦头,知道不宜和人正面冲突,架不住他不依不挠。纠缠间,韩琛躲了好几回,看他退让,杜邢潇反而气焰愈烈。

晏珩西来时韩琛并没有很意外,他冷静地看男人走近,天然就把自己划分到晏珩西和他的圈子以外,心想也许这次晏珩西就会让他走人。他都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杜邢潇却突然自导自演一出受害者的戏码。

听到杜邢潇的控诉时,韩琛心里骤然升上一团暴戾因子,随后又觉得可笑。他又有什么有所谓的,最后的结果无非是晏珩西帮着杜邢潇教训他。晏杜才是一样的人,自己不过是晏少爷出于新鲜抢来的宠物,而姓杜的能光鲜亮丽地走进晏氏大楼。

说他打人,那他不妨把罪名落实下来。

都要迈开步子了,清甜的佛手柑香气却突然靠近了,晏珩西的目光落在脸上,一触即回,男人倏然冷下了脸色,转身朝杜邢潇走去。

是韩琛没料到的走向。晏珩西不仅踩了人,泼了咖啡,还按着杜邢潇道歉。原因可能仅仅是杜邢潇打了他的狗,而晏珩西讨厌被别人触碰所有物,这样一出是警告也是报复。

有时候,韩琛是真觉得晏珩西很会动摇人心。几天前的示威,几天后的偏帮,男人好像真正的训犬人,懂得先给一顿棍棒,再给一根肉骨,叫手里牵着的狗在软硬手段交替的调驯中磨灭一身野骨。

从前因杜邢潇吃的苦头,韩琛受了便受了。太阳从死水里升起,再到冰冻处落下,而他站在太阳表面,看这颗炽热的星球化成一滩烂泥,带着他立足的脚摇摇欲坠。本来就是孤儿,平日里也孤身一人,从小到大他都是最突出也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韩琛早就学着变成一把兵器,从前是披荆斩棘的剑,现在是敛锋藏芒的盾。而今天晏珩西的态度却像倾斜失衡的比萨斜塔,他在遥远的东方国家也能感受到斜塔欲向他倒来的强烈倾向。这份偏移太重太显眼,韩琛想要阴暗地把办公室前发生的事情当成晏珩西安排的,一场早有预谋的天降解围。

可事实摆在眼前,男人站在他这边的举动不似演戏,杜邢潇愤恨却无可发作的不甘也不似作伪。有人帮自己出气,韩琛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委屈。那个孤零零被遗留在人群外的孩子好像终于被人牵着手拥进怀中,可以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可青年已经过了软弱的年纪,尽管心念微动,还要清醒从容。但想到晏珩西对杜邢潇说的话,心里依然有些在意。

晏珩西又做了什么让杜邢潇怕成那样,还要雇狗仔来盯着他?两人同辈同圈层,杜邢潇看起来还是主动来找的晏珩西,他为什么要在背地里搞动作?出来时见到自己和姓杜的对峙,还问也不问一句就去给杜邢潇好颜色看。

有个荒唐的念头蓦地刺入脑中——会是为了他吗?尽管荒唐,却难以忽略。自己的前科尽管被封存,晏珩西想查也不是没有办法,之后顺着摸出了自己和杜邢潇的恩怨,所以有了今天的仗势欺人。

他不是在单纯警告,而是在帮他出气。

再想到晏珩西说的——我请你喝别的酒好吗。

你是什么意思呢?

是在道歉。

总裁办。韩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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