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海风吹在脸上时,韩琛心里想的却是从滑道起飞的飞机。一架小型飞机,起飞速度在200km/时到300km/时之间,而实时车速150km/时,起飞速度的二分之一。那么只要把晏珩西一个人的坏情绪带走就好了。
也许是飞驰的速度让男人心情好转,也许是激烈的性爱冲刷了阴霾,看到晏珩西平复下来的情绪,韩琛稍稍安了一下心。
而此刻,晏珩西拉着韩琛的样子却再次让人想到那根明火暗燃的大卫杜夫。声和色都可以骗人,他一派平静,眼睛却在说:不要走。韩琛听见自己说,好。
思绪回转。韩琛一直都知道,晏珩西是那个遥不可及的蜃楼,实质存在,却永远不会存在他身边。
韩琛最后还是收回了手,静静看了晏珩西一会儿,随后拧灭灯光。
晚安。韩琛在心里说道。
拉住韩琛的手时,晏珩西并没想过对方会答应留下来。可青年不仅应下了,还主动坐到他床边来,调暗了灯光,说,睡吧。
韩琛是学过催眠吗?不然为什么他拧暗的光源,他道出的晚安都有一种镇定人心的魔力。白日里一涌而出的躁郁渐渐平息,晏珩西偎着青年投下来的阴影,沉沉睡去。
与房间的昏暗不同,晏珩西的梦里耀着一片闪烁的白。
夏日的光圈打进来,摇荡得整个房间都像在湖面上荡漾。晏珩西看到房间里的钢琴,意识到今天似乎要上钢琴课。光斑一闪一闪,少年被晃得有些晕眩,却仍然朝着房间中央的钢琴走去。
走近时,晏珩西才发现钢琴前面坐了一个人。那人背后的光芒极盛,逆着光又披着头发,看不清脸。似乎听见了脚步声,那人慢慢抬起头来,随她抬头的动作,有细小组织剥落的裂纹声落到地上。
簌簌,簌簌。
晏珩西本能想要后退,房间却开始倾倒。钢琴后的女人突然站起身来,身上燃起熊熊大火,皮肤像灰烬一般大片大片掉落,露出焦黑的表面。
晏珩西盯着眼前的骇景,心中惊惧,手脚发软,大脑在歇斯底里呐喊:快跑。脚下却被牢牢钉在原地。
房间倾斜得越来越快,被烧焦的女人还在继续靠近。晏珩西很快因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等他再度抬起头,一张赫然放大的脸。
血肉模糊,面目难辨。
晏珩西从梦中惊醒时,下意识伸手摸向床边。
一片冰凉。
噩梦的后遗症还有余波残留,晏珩西坐起身来拧开床头灯时,手脚依然阵阵发凉。
灯光再度照亮房间,晏珩西偏头,却只望见墙上挂着的保罗·塞尚的画作赝品——《花瓶里的郁金香》。
骗子。
想起入睡前,韩琛应下的肯定,他说他不会走。
晏珩西猛地扯开被子,光着脚就走下床去。门被甩出震耳的声响,走道的灯在怒意的吹拂下,像随风倒伏的竹叶啪嗒作响,连绵亮起。
晏珩西走到楼下时,用力摁亮了客厅的吊灯。
灯光亮起,晏珩西和沙发上的人对上视线。彼此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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