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决绝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什么都不要了,钱要还他,车子也要还他,还专门停到这个地方来向他示威。
他跟韩琛较上劲了,像是要证实青年的可替代性,仗着一股火又要去声色犬马,作陪的人围了一大堆,都是年轻水灵的男孩女孩。
可他明明酒水一口都未碰,拥上来的香水味却浓郁得让他生理性不适,莫名想到韩琛身上洗衣剂的味道。
曲起胳膊,晏珩西挡了挡凑上来的人,只问调酒师买了一箱酒,然后就屏着呼吸穿过大门出去了。
午夜的大街灯光依然璀璨,晏珩西一路开车回枫蓝湾,把车停在外面却没有降入地下车库。
这是他送给韩琛的东西,没有别人可以转送或者使用,韩琛不要了,就只能弃置,或者卖掉。
懒得把酒一瓶瓶拿进去,晏珩西直接取了一瓶出来就进门了。
男人陷在沙发里,也不拿杯子,对着瓶口一口一口豪饮。室内空空,晏珩西的视线自然而然聚焦到了随手放在台几上的车钥匙上,看了一会儿,甩手把酒瓶子摔了个稀巴烂。
堂堂的晏先生成了倒贴别人都不要的便宜货,晏珩西愤怒之下却无计可施,干脆酒也不喝了,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不太平。
梦里燃起熊熊大火,烟雾浓得逼人。空旷的琴房里,晏珩西只顾着不断逃跑,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被大量吸入的烟尘呛得难以呼吸。少年窒息着倒在地上时,身后的脚步声哒哒哒地追赶上来。
晏珩西挣扎着起身,手和脚却没什么力气,咬着牙回头去看,一副浑身烧焦的女尸就站在他脚边,再一眨眼尸体的脸低下来凑到了面前。恶臭扑鼻,晏珩西一动不能动,熊熊的火焰里身体冷得发虚,瞳孔里挤满了放大的焦尸脸。
晏珩西睁大眼睛,清晰地看见了面前的一张脸上扭曲不平的灼烧瘢痕。
女尸越靠越近,腥臭味扑面而来,与晏珩西鼻尖快要相碰时忽然停下了。晏珩西抬头和女尸四目相对,四肢痉挛着发抖,恐惧到了极点。
扑簌簌扑簌簌。
烧焦的皮肤组织虫一般抖落下来。
晏珩西猛然醒来。
梦中惊出一身冷汗,晏珩西醒来时似乎还能感受到烈焰燃烧时的滚烫气流和恶臭难忍的焦尸味道。
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房间里暖气热烘烘熏着,晏珩西还是觉得一阵阵发冷,摸索了几下,摸到遥控器又调高了几度。
很久没有做这个梦,晏珩西还以为自己再也不用被死人所累,厌烦地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毫无长进。
床头一盏小灯安静地发着光,晏珩西心魂未定,习惯性地看向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花瓶里的郁金香》
只不过,他面前的这副,是赝品。
得来这副画作纯属偶然,晏珩西去法国旅游时,在一家画廊里看到这幅仿品。他不是专业鉴画的,乍一看只觉得一片浓绿中的郁金香艳丽得逼人,在他眼中烧出一块红。红与绿的对比孤凄而热烈,晏珩西有些被迷住,向画廊的主人询问购买事项。
老板慢吞吞踱过来,开口就要三十万法郎,晏珩西好奇这副画的价格如此之高,老板解释说,这可是出自法国最伟大的后印象主义画家之手的画作。
晏珩西听了老板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就算再不懂画,也该知道画廊里真迹难求,却故意问老板:“我记得保罗·塞尚的一副水彩前两年才在佳士得拍出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天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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