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最矛盾的事。
深深一叹,随后背着小娃娃,转了身,闷头往回走,急速往山上村子里跑。
安安发觉阿娘变了行动轨迹之后,诧异抬头:“阿娘。”
“但人,更要问心无愧。这三年来,村子里的老人们,对我们娘俩,都有恩。安安,人更不能做的就是孤恩负德,瞒心昧己。即便生逢乱世,即便在最绝望的时候,人也不能抛弃底线。没有底线的人与禽兽何意?做人,要做无愧于心,坦坦荡荡之人。”
周敏说出这话时,内心极为沉重。
因为她也不知道,要一个娃娃在乱世保留一份正直,一份底线,到底是在害他,还是在救他。
可21世界的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实在让她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若只能苍蝇苟且,已牺牲无辜之人换自己存活,她宁愿自己的孩子坦坦荡荡干干净净的死。
“阿娘,安安一定做娘心中最好的人。”安安紧紧抱着周敏的脖子,心口暖呼呼的,似乎有什么在这一晚,在稚子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种子,等待来日长成参天大树。
周敏背着安安一路紧赶慢赶的往村子里走,边走边回头,生怕会被人追上,等一回到村子,直接慌忙敲开了村长的大门。
“薄家娘子?”一个满头银白,满脸风霜,饿的只剩皮包骨的老头,撑着拐杖,哆哆嗦嗦打开门。
老人吃惊且诧异的看着面前一脸乌漆嘛黑,头上挽着一个男子发髻,穿的不伦不类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若不是这人身后背着熟悉的孩子,那孩子对这人态度亲昵,他还真不敢认这人会是薄家娘子。
“村……村长。”周敏这具身体是真的废,跑上来已经耗尽了周敏的体力,撑在门板,心脏快要跳出喉咙,耳朵里嗡嗡嗡的叫唤,头昏脑涨不说还口干舌燥大喘息。
对于村长依旧唤她薄娘子,周敏知道,这只是因为男主给原主休书时,并未在村中过明路,也为去县里盖章登记,所以村子里依旧不知道原主已经被休。
只当男主也和村里其他青壮们出门务工找活去了。毕竟这事在村里也不特殊,所以依旧以夫家称呼叫着原主。
“村长,下山路被一群流民堵了……”等周敏缓过气,就立马将她在山下必经之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
村长弯腰驼背,衣衫破烂,脸颊凹陷的宛如干尸,但眼神依旧充满睿智,看着周敏胸前的包袱以及身后小娃娃,微微一笑,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薄娘子,你这是……也要离开村子了啊。”
周敏下意识看了眼胸前的包袱,神情微征,随后又道:“村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要快点将村里的那些老人们都叫起来。”
“我从村东头叫人,村长你从自家屋子一直往西叫,最后都在村头集合,安安知道一条下山的捷径,路虽不好走,但我们搀扶着走慢点,总好过留在村子里等死!若等那些人都进了村,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周敏急切的说道,边说边打算往院外走,开始去叫人。
村长却伸手阻止了她:“天下动荡,祸乱交兴。哪里又才是真正的乐土?带着我们一群老家伙,怎么走,又能走去哪?去哪最后都是一个死。”随后看了眼周敏:“你即已经走了,为何又要回来。”
周敏愣了愣,随后道:“我过不了自己的良心。”
村长抬头,吃惊的看着她,最后笑的又是苦涩又是心酸,呢喃:“傻妮子。疯疯癫癫几年,怎么现在疯病好了,又得了痴傻。这个世道,还有什么良心。要良心是活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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