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忽然产生了一股轻微的气流波动,像一阵风从落地窗的位置拂过到病床。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敏一踏入门内,就感觉房间内的温度似乎比走廊里要低一些。
“周小姐,少爷就在那,从车祸之后,就被方博士判定为脑死亡。但老爷子一直不相信,不放弃的寻求各种办法救治少爷,甚至成立了以救治少爷为主的医学实验室。”
沈青让开身体,任由第一个宫家外人踏进了车祸后宫博衍静养的房间。
周敏视线紧紧凝视着不远处床上的男人,耳边萦绕着沈青略带冷漠职业的话。
脚却一步一步的靠近躺在深黑大床上的人。
那是一副极为苍白的面孔,犹如寒冰般了无生气,额前的黑发零落的散在如剑的眉骨之上,增添一抹随意的柔和。
他的五官轮廓极其俊美,甚至于,俊美这个词都显得微不足道。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的躺在黑色的大床上,如黑夜里静默的神祇,风华无限,雍容冷漠,以一种所不能被惊扰的尊贵,暗示着所有人,他并非是病人,只是暂时沉睡的神明。
那种震撼人心的,纯粹视觉的冲击力已经超出常理,如磁极般吸引着她的视线,也不断触动着身体内的共情契约。
房间内金属冰冷的医学器物不断发出嘈杂的声音……
周敏不断的靠近,共情契约爆发出的强劲的束缚力,让周敏与原主彻底融合。
周敏的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和心跳声,目之所及只有床上那个苍白俊美如天神的男人。
他是自己暗恋十年而不敢奢望,曾为了救他,牺牲掉一切的人。
“……你瘦了。”周敏坐在床边,想要抚摸床上的宫博衍,伸出手却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急忙缩回,小心翼翼又忐忑温柔,泪无声而落。
“足足2190个日子,我天天数着,却没有你一点消息。我想尽了办法,可我真的太没用了,最后……阿衍,对不起,对不起……”
周敏俯身,宛如受到了极多极大的委屈和欺负如潮水找到了可信任的人,开始宣泄。
她心痛的哽咽,有什么如鲠在喉的悲伤不敢触及,周敏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贪恋他的体温和味道。
小手握紧宫博衍的大手,小心翼翼的用他厚实略带冰凉的掌心贴在她的脸颊,泪滑过脸颊沾湿了他整个手掌。
周敏哭的无声,却如幼猫一般可怜委屈,是深情的苦涩,是浓郁的悲伤,更是不悔的坚韧。
沈青走到周敏身后,看着周敏身上那股破碎的脆弱感,心生不忍:“少爷若是看见周小姐这般难过,定会不忍。周小姐这些年为少爷默默做的一切,老太爷都知道了。”
“……是吗?他真的会对我不忍吗?那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周敏哭着哭着就笑了,声音夹杂着心痛和难以言说的苦涩,沈青直觉周敏这话似有它意,一时半会儿却无法猜透。
周敏这个女人,藏着秘密。
沈青看着周敏,眼神莫名,心情复杂,低头用手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周小姐想必有很多话想私下对少爷说,我就不打扰,周小姐和少爷单独相处一会儿吧。”
沈青转身离开,目光自然扫过房间内的一副油画,那副油画里用夸张的色彩和大胆的行为艺术,以扭曲的各色线条汇聚成一只金属冷感且寂静的独目。
画和房间的风格隐约有些不搭但又诡异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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