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政沉吟了会，“你现在是打算回东州吗？”
“嗯，马上要登机了，荀总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
沈西月生怕再多说一句，他都会直接问她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她要怎么回答？
沈西月一想到这个就不自主地抱住双臂，发抖。
什么都没有了，她的努力再也不会有人看得见了。
真冷。
她可以名节扫地，可父母怎么办？刚将版图艰难扩展到京城的家里企业怎么办？
如果她以后还想继续学术，和包养丑闻捆绑在一起的是学术不端，没有任何地方会接纳她。想回家继业，这也会是一个随时可能毁掉她的地雷。
还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可以自救……
救救她。
不管什么手段。
她要活下去。
沈西月坐在角落里，眼里的光芒在一点点熄灭，像流星快速坠入荒谷，磨灭火光。
她从前也很冷淡，然而一动不动呆滞着的这段时间里，眼圈的红色像被冻结了一般，向来澄澈的琥珀瞳反射不出一丝光线。
真正冷得连人气都没了。
广播开始提醒登机，沈西月退出聊天界面。
置顶下方贺温纶和陈墨白的对话框仿佛出现了两个小红点，她没心思细看，半点没犹豫地关掉微信。
091｜91贺温纶心肝肺都气得疼
三个小时的航班，沈西月用了半个小时写出了自己的回应长文，之后的时间一直在删删改改。
高强度的和屏幕摩擦敲击，指纹都要被磨没了似的发热发疼，手心还是很冷，怎么也暖不起来。
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都没用。
除了跟她有直接冲突的小组成员，想在这件事里看着她满身脏污、满足自己毁神心理的大多数人，才是她根本对抗不了的力量。
落地后坐在出租车上，沈西月才看了眼自己的消息记录。
陈墨白跟她发了三条信息。
【我来接你】
【在哪】
【回复我】
隔着屏幕好像都能看到那人状若平常，实则愈发冻人的脸色。
沈西月嗤笑一下，退出去。
贺温纶则是好一顿狂轰滥炸，不止微信，她的电话也都被打爆了。
这会刚一连上信号，他又是一个电话打过来。
按掉。
不接。
沈西月扭过头，看着车窗倒影里自己的脸。
好像和以前没有不同，可又有什么细微之处，表明这张脸在难过地流泪。
只是那双剔透纯净的琥珀瞳里，空空荡荡地再也流不出任何液体。
沈西月用手碰了碰玻璃，酸涩地扯出一个笑。
不要哭了。
-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贺温纶丢下被挂断的电话，砰地摔在一旁。
他浓黑的粗眉显露出释放天性的戾气，手指指骨捏得嘎吱嘎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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