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骨科的医生?!神外那边一个颅盖骨折的病人颅内压增高,要请会诊!”
广播喇叭里传来催命符。
幸好有人应下,给她争取了一点休息的时间。
姜泠的状态很混沌,迟缓地伸出手放在阳光下照射。
骨节白皙,朦胧幻影。
不确定是度数问题,还是她的手指在抖。
眼镜是现场一个医护借给她的,度数勉强合适,但真的很丑。
愣了一分钟,她摘下鼻梁上不属于她的眼镜,踱步朝临时物资站走去。
到了物资站,她领一件新的白褂换上,拿着面包果腹,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是她交换到马来西亚的第二周,想找的人一直没有等到,先等来一场天灾横祸。
她为了逃离才来到这里,麻木地做手术救人,柔肠冰冷,不悲不喜。
“这里有人中弹了!”
碎石堆那边忽然一句高喊。
漏洞百出的话,在生死场里,竟也成了百发百中的诱捕器。
姜泠怔松一下,把面包放进白褂口袋,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经过废墟转角,在一条没有任何医护人员的道路中央,她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美人儿,”柏桑转着手里的步枪,面露凶光,“裴少有东西落在你这里了。”
他好像是哪个司机来着。
姜泠反应了很久,戴上眼镜勉强看清楚状况,这位亚裔猛男的身后停着一辆越野车,左右方向都站着随从。
“裴少?”她喃喃重复一遍,大约想起是谁了,“他人呢?”
“在车里。”柏桑用枪口指了指。
但她没有往前走,像是一只警惕的小动物。
“裴少问你要不要换副眼镜。”柏桑再补了一句。
姜泠回忆片刻,终于记起那人的脸。
她确实需要换副眼镜,不然血肉模糊的眩晕会更严重。
废墟中,一袭白褂的美人朝前走了数步。
柏桑狞着笑,吹了声口哨。
旁侧的人早已就位,立刻把毫无防备的她擒住套进麻袋里,打开车门塞了进去。
剧变无声无息,唯有碎石地上,落着小块面包。
*
屿邸是裴家的巢穴,一栋极具南洋风格的滨海庄园。
“问出什么了吗?”裴枢从中庭下来,遇见正打算汇报的柏桑。
柏桑一脸凶神恶煞:“玻璃胶囊不见了,人绑牢了还没审。”
裴枢朝侧骑楼走去:“你怎么去接她的?”
“麻袋套回来的。”
“谁做的任务?”
柏桑报了一串名字,然后郑重宣词:“裴少,您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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