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刷粗糙,经常留下伤红刮痕,她很早就不在乎了,偶然被他问起,才仔细瞧了瞧。
应该有点疼的。
他递过来一支软膏,是护手霜,铃兰味道。
“做我的医生,待遇挺不错的,”他见她没有接,索性放进她的口袋里,“你再考虑考虑。”
之后,姜泠又很多天没见到他。
护手霜是她一直用的牌子,很好用,奈何她经常刚擦完就要洗掉。
柏桑的术后愈合比预期的慢,有出现并发症的预兆,她盯得紧,时常要调整各类药物的剂量,再根据之前留下的病历分析原因,写新的病历报告交给裴枢,又怕他当面来问,记录得事无巨细,连柏桑每天吃了什么都写。
写新的容易,但旧病历上的字迹每隔两页都会换,本就极其不好辨认,给她送病历的人还要添乱,隔天给她递来另一本病历。
“裴少留了话,希望你抽时间也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两本病历摆在面前,姜泠也没退回去。
总之他爱送不送,她爱看不看,能拖一日是一日,她耗得起,他耗不起,迟早另寻人选。
结果耗不起的这天比她想象的还要来得快。
深夜,卧房反锁的门被撞开。
“裴少受了刀伤,”柏桑直接来逮她,“要你去给他处理伤口。”
0015 伤到了肾
深夜的屿邸灯火通明,正门涌入呼啸的秋风猎猎,夹杂着潮水退却时独有的咸腥味。
地上,血滴猩红刺眼,从玄关开始蜿蜒着游经楼梯,走廊的地毯也不能幸免。
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致有五千毫升,但在危险来临时,这五千毫升似乎很容易就会逝去。
一滴,一滴。
嗒嗒作响。
姜泠被柏桑压着往楼上走,中途碰到的人个个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全在交流前半夜发生的事,偶然间叫她听见几句。
吉隆坡总警署的幕僚长特意前来与裴枢会晤,为的是商量某批交付货物的真伪,回屿邸的路上遭遇伏击,双方皆有伤亡。
至于裴枢伤得如何,她作为医生总不能从别人口中听说伤情。
否则八年医学院该白读了。
“走快点!”柏桑嫌她慢,暴躁催促。
庄园太大,就跟迷宫似的,姜泠走累了才见到裴枢。
他没有换衣服,穿着黑衬衣黑裤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腹部之下的床单积着一滩血。
跟血红相比,黑色实在太具有欺骗性质,让她看不出伤口具体在哪里,肝脾胃肾都有可能,但总归不会要人性命。
伤了肝脏最多导致睡眠不足抵抗力下降;
伤了脾胃也只是阻碍血液流通而已;
伤了肾……精气受损,欲兽不举,后半辈子行房困难。
姜泠扶了扶金丝眼镜,又瞥了一眼。
好像是肾。
“白骨精,你要是治不好裴少,我直接一枪崩了你。”柏桑认为她是在拖延时间,可越是急躁的威胁,越能暴露人的真实想法以及精神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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