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笑意。
……
在交颈的一瞬,本该沉溺其中的段温却露出了极清醒的神色,他定定地看着人:韶娘,你想要什么呢?
华服美衣无动于衷,珍馐玉盘视若无睹,亭台楼阁不能令你停驻片刻,连天下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力放在眼前都没有丝毫心动……
这般无欲无求,我要用什么留下你呢?
*
谢韶早就发现段温不太喜欢政务,早些年就隔三差五地令太子监国,等到太子加冠礼成,干脆地把事情一股脑的交过去,自己带着谢韶南下了。
也亏的段温是轻车简从,没搞什么声势浩大的南巡,不然谢韶要担心这个燕朝都不用二世,当朝就得亡国。谁叫段温总爱时不时的搞点叫人眼皮直跳的操作,充分体现了开国皇帝就是任性的态度。
段温那随时撩挑子不干的态度太过明显,谢韶对离开其实也有准备,早就将手里的事一点点交给了宁平公主,也就是当年那个被段温从晟州带回来的养女。毕竟谢韶也不想自己一走,这好不容易有个萌芽状态的女官制就没了。芸君是个很聪慧又有点早熟的孩子,有她接手,又有女官辅佐,谢韶不知道后世会如何,起码在现在,这个幼苗勉强成长了起来。
而将事情交托出去后,她也该退休了。
谢韶上辈子其实不怎么喜欢旅游,但是以古代匮乏的娱乐活动来说,见见各地不同的风貌倒成了一个极不错的消遣,凑热闹也是。
听闻石砚郡有一个香火极鼎盛的道观,一行人从入城就听闻此事,在租到的院子里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便去凑了热闹。
倒也不亏是大观,还有专门招待贵人女客内观。
谢韶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见段温正和一个中年道士交谈,后者仙风道骨,一看就很有得道高人的风范,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点儿剑拔弩张,仿佛要打起来。
见此状况,谢韶连忙上前几步,安抚地拍了拍段温的手臂,冲着对面的道士行一礼。
总不能在人家地盘上真打起来啊。
谢韶待要说什么,却见自己这一礼被那道士侧身避过,对方拱手作揖,像是很郑重一般:“善信功德加身,必能得偿所愿。”
谢韶:唉?
这道士说话还挺好听的,是怎么和段温吵起来的?
不待谢韶应答,那道士施完这一礼后就飘然离去,很有得道高人的风范。
只是,谢韶后知后觉发现,这人是不是无视了段温?
刚才气氛不好果然不是错觉。虽说段温这些年修身养性,但是脾气可一向说不上好,那人这么明显的态度,他不生气才怪。
从道观出来,谢韶小心地瞥了一眼旁边段温的脸色,后者倒是笑了,“怎么?怕我杀人?”
这倒是没有,段温也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谢韶确实松口气,段温能这么说,显然刚才不是什么大事。
她握住人的手轻轻摇了摇,莞尔:“怕你生气。”
又问:“怎么了?刚才说了什么?”
段温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我早些年在燕城的时候见过他,很招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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